一邊幹活的虞自高看在眼裏,急急忙忙地走到東方永懿身邊,帶著幾分火氣地問“師兄,你這些日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看你總是跟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你才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東方永懿不服氣地說完,緊跟著卻又歎息了一聲,有氣無力了,“沒什麼,最近就是老失眠。”
“可別抑鬱了!老失眠?還說沒事?瞪著眼睛拿刀具往自己的腳麵上砸?要我看呀,你這樣恐怕會出大事的。實在不行,請幾天假,和嫂子出去溜達溜達。”
“你以為誰都像你呀?”
“我怎麼了?我這不都是為了你著想?你這一家夥拍下去,你最低也得成了現代真實版的鐵拐李了!你可別忘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你老掉牙吧,你!什麼身體不身體的,無所謂了。我已經不在乎了。”
“怎麼的?看破紅塵了嗎?還無所謂!是不是和嫂子鬧不愉快了?看你這一出,就猜著個十有八九來。”
“別胡亂瞎猜。小心我抽你!”
“哎,我虞子要是被你給抽了,我也就不用混了!你擱這一片兒,從此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我知道,你和嫂子是舉世公認的模範戀人,模範戀人嘛,自然是出不了什麼差頭的。不過,這話也說回來了,你不是也總和我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鞋的嗎?你和嫂子怎麼就不能鬧點兒小別扭呢?”
“去去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沒人和你胡扯這些沒有的。”東方永懿被虞自高的一句無意間的玩笑話觸及了痛處,不由得就沉下了臉來。
虞自高見東方永懿動了氣,知道是被自己給猜著了,嬉皮笑臉地,非但沒有離開,倒往東方永懿的跟前又湊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又說:“如果我猜錯了,算我嘴上不積德,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啥也沒說,而如果我猜的沒錯,別怪我虞子沒提醒你,交女朋友,感情上我沒你那麼專一,但說到技巧,不是我埋汰你,一百個你綁在一起,也未必趕得上我。反正呢,用得著兄弟的,盡管開口,信不過兄弟呢,算我白說。掂量著辦吧。”
虞自高說完,眯縫著帶有幾分不屑的眼睛,用手背兒在東方永懿的胸前拍了兩下,笑嗬嗬地,扭頭就要離開,東方永懿卻遇著了救星一般,渾身上下也忽然就來了勁頭,叫住了自己這個有著“情場王子”之稱的師弟。
“我隻和你說,你不許告訴任何人。”東方永懿也壓低了聲音,在虞自高的耳邊說。
“咱哥們兒,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虞自高對準自己的鼻尖,毋庸置疑地翹起了大拇指。
於是,東方永懿把和肖蓉兒分手以及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和虞自高講了一遍。
虞自高聽完,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真不知道你是哪塊兒泥巴捏出來的。非可一棵樹上吊死?”
“就知道你這張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虧我還拿你當朋友!”東方永懿一臉的失望。
說別的尚可,如果有誰說他虞自高不夠朋友了,虞自高是一百個不樂意:“狗嘴裏如果能吐出象牙來,那才怪了!我虞子的確不會說話,但你可以四處打聽打聽,我虞子可有不夠朋友的時候?就是因為夠朋友,我才和你說這些實實在在的話。師兄,不是我說這些話傷你,你把你這一出拿到台麵上來,問問天下百姓,哪個不倒胃口?”
“我倒胃口我樂意!”
“嗬,”虞自高見了東方永懿的這股子勁兒,心裏就覺得好笑,“大師兄!枉叫你一聲大師兄了。人家孫悟空也是大師兄,但人家會七十二般變化,你哪管變上一變呢,萬事都大吉了!”
“去去去,你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得了!”
“你看看,你看看,又來了!兄弟還不是為你好?這事兒,也就這麼著了!你何必就拿著熱臉往人家……,嗨,你什麼時候能把你玩純情的那一套放下來呢!你真是愁死人了。”
“虞子,算我東方永懿看錯了你!我不指望你能給我出什麼主意了,但你也別淨拿你的這些情感哲學來慪我!咱們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上的人!你幹你的活兒去!”
“急了急了!”虞自高一臉的無可奈何,“你要是還不想死心,辦法總比困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