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08(3 / 3)

夏雨租住的房間與金榜學校為鄰,是一種新型的居所,叫酒店式公寓。大開間,臥室和客廳隻用玻璃隱約隔開。房子雖然隻有五十平米,但經她親手擺弄一番,小資味道彌漫了整個房間。簡約的書架,浪漫的鐵藝燭台,紫色藤蔓花布沙發,白色簡歐茶幾,帶輪子的小酒車,這一切的一切讓初次登門拜訪的鍾驍騎驚詫不已。

他平生第一次走進這樣溫馨浪漫的女人房間。夏雨像純潔的天使,拖著優雅的長裙微笑著迎上前來:“怎麼樣?鍾老師,你終於肯光臨我的寒舍。我的眼光不錯吧。”夏雨歪著頭,調皮地拉著他的手說。

“夏雨,你可真會享受生活。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鍾驍騎換上拖鞋後參觀了一番,感慨地說。

“好像你已經老了似的。坐吧,你不是要喝酒嗎?你瞧,這裏有各種各樣的紅酒,隨便喝,全是進口的,我從不喝國產的紅酒。”夏雨把琳琅滿目的酒車推過來,讓鍾驍騎自己挑。

“我不懂這些洋玩意兒,你來吧,我無所謂,隻要是酒,隨便哪個牌子都行。”鍾驍騎突然覺得自己在夏雨麵前有些蹩腳,往日居高臨下的感覺跑得無影無蹤,一種自卑感襲上心頭。

風輕雲淡,音樂悠揚,紅酒暖心。鍾驍騎和夏雨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後的夏雨柔媚嬌羞。她倚在他堅實的肩頭,把綿延久遠的愛怯怯地粘在他的衣襟,貼上他的眉梢。鍾驍騎沉醉在夏雨火熱的情愛裏,一股溫軟的燥熱的氣息席卷而來,讓他無法抵擋。他悄悄將她摟入懷抱,淚流滿麵。

他哭了,是那種真切傷心的哭。夏雨用女性綿柔的愛,滋潤著他結滿傷疤的心。他躺在她的懷裏,像個委屈的小孩,嚶嚶啜泣。她在他纏綿的痛苦裏找到了愛的溫床,她嫋嫋地蜷伏在他的懷抱裏,用她潤澤的肌膚呼喚他沉睡的激情。甜柔的音樂在屋頂上幽幽地徘徊,那醉人的情愛在他的發梢摩挲,她柔軟的雙唇印在他滾燙的嘴唇上,他終於被她點燃了。

女人呻吟了!他看到自己的肉體和器官給女人帶來了愉悅和享受。他驕傲極了:遺失已久的男性尊嚴和權威又回來了!

酒是色的媒,的確不假。

良宵一刻值千金,尤其是夏雨給的這個良宵。

早上醒來,鍾驍騎睜開疼痛的眼睛,發現夏雨正甜柔地躺在自己懷裏。他一把抓起襯衣,夏雨伸出雙手拖住他不放。他把手落寞地放置在半空,不敢放任自己的雙手觸摸她的凝脂。夏雨更緊地環抱住他的脖子,挪了挪風情的上身,眼裏蓄滿濃稠的愛意。她望著他迷離的眼睛,嬌柔地說:“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這輩子,你再也別想甩掉我了。”

“夏雨,對不起!我昨晚喝多了。”鍾驍騎拿開她的手,目光裏藏著歉意。

夏雨不去理會,再次撲進他懷裏,輕柔地吟誦著一首情詩: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輕柔地吟唱;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

那一月,

我輕轉過所有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

我磕長頭擁抱塵埃,

不為朝佛,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細翻遍十萬大山,

不為修來世,

隻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優美的詩,癡情的表白。一行清淚碾過臉頰,沾濕了鍾驍騎溫熱的胸部。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發:“謝謝你!夏雨。你的愛太純潔,太癡迷,我的心裏裝滿仇恨和屈辱,對我來說,愛已是萬水千山,我擔當不起。”

“我翻遍十萬大山, 不為修來世,隻為路中能與你相遇;我輕轉過所有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紋;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隻為貼著你的溫暖。親愛的,你就是我今生今世苦苦尋覓的溫暖,你就是我來生來世要廝守一生的愛人。”夏雨淚眼模糊,依偎在他懷裏,哀婉地說。

鍾驍騎的眼睛再次潮濕:人生真如一場戲,戲裏戲外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