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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29

鍾驍騎給夏雨撥通了電話。

夏雨得知鍾驍騎來到省城並接受了自己的提議後感到異常驚喜。她快速處理完手裏的稿子,從化妝包裏掏出粉餅盒,對著小鏡子,用化妝棉在臉上撲了一層自然色的粉,然後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快步走出報社大門。

遠遠的,夏雨看見鍾驍騎正低頭點煙,她“撲哧”一笑,計上心來:何不捉弄一下,讓他開心一次呢?她放慢了腳步,繞到鍾驍騎的身後,趁他抽煙遠望之際,“啪”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瞅誰呢?”

“夏雨!你想嚇死我!從哪兒躥出來的?”

“我是孫悟空,從天而降。”夏雨笑嘻嘻地說。

“你啊,真是個頑皮的孩子。”鍾驍騎故意搖著頭倚老賣老地嘟囔道。

“是嗎?那我太慘了,到現在你還把我當孩子。”夏雨故意撅著嘴不高興地說。

“好了,別生氣了,找個地方坐坐吧,我請你,喝茶還是咖啡?”鍾驍騎輕輕地拍了一下夏雨的肩膀,歉意地笑了笑說。

“好啊,那我就好好宰你一把。走吧,跟我上出租車。帶你去浪漫的‘西方’。我要喝花式冰咖啡,吃五色冰激淩。給你來半打喜力或嘉士伯。怎麼樣?”夏雨把左手很自然地放進鍾驍騎的胳膊彎裏,右手向著即將過來的出租車伸去。

鍾驍騎被夏雨這一大膽的舉動嚇得臉上變了顏色,他不好意思地抽出被她挽著的胳膊,裝作要抽煙的樣子,慌忙彎下腰坐進出租車前麵的副駕駛座位上。夏雨禁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笑,笑得鍾驍騎臉上發燙,出租車司機莫名其妙地在鏡子裏看著夏雨笑得流淚的模樣,側過頭看了鍾驍騎一眼,問道:“請問,到哪裏去?”

“盛典咖啡。”鍾驍騎還沒張口,夏雨搶先回道。

“夏雨,你一走,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其實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我和我二哥已經商討過了,對你的提議,我倆都很感興趣,我這次回來找你,就是想盡快落實下一步的方案,希望你和我一起幹。” 鍾驍騎說話時總在抽煙,他把眼睛始終放在燃燒的煙蒂上,根本不看夏雨的表情。

這時,服務員用托盤端進來一杯式樣很特別的咖啡,這個咖啡杯口大脖子細,鍾驍騎看後覺得很別扭,可夏雨卻揚揚得意地問:“怎麼樣?這叫夏威夷激情冰咖啡,要不要來一杯?很爽的。”

“我享受不了這等小女生的情調。”鍾驍騎笑了笑說。

“什麼小女生情調?這叫浪漫情調。還是大詩人呢,連這點兒都不懂。”夏雨揶揄道。

“哈哈,什麼大詩人?不過是附庸風雅唬唬人罷了,我如今連個落魄的文人都夠不上。除了你這個傻姑娘把我當大餐,誰還把我往台麵上擺呢?”鍾驍騎自我嘲諷地說。

“那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哪像我慧眼識寶,抱著金山就是不鬆手。鍾老師,反正這輩子我認定了你,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別想把我甩掉。”夏雨說這話時,眼睛裏燃著火。鍾驍騎故意把煙叼在嘴裏猛吸了一口,沒接夏雨的話茬兒。

夏雨低頭用勺子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杯子裏色彩鮮豔的咖啡飾品,偶爾抬起頭看一眼他棱角分明的嘴唇,與他一樣開始沉默。

“夏雨,我決定當枯井中的那頭驢子。”鍾驍騎沉默良久後,突然仰起頭,看著對麵的夏雨認真地說。

“好啊,我夏雨願做那些不起眼的陪襯物,讓你在未來的某一天厚積薄發,找到自己馳騁的疆場。”夏雨豪邁地說。

“不管是否能找到馳騁的疆場,但你那番話的確很有道理。做人不能輕易認輸,你鍾老師不想做生活的逃兵。”鍾驍騎握著玻璃酒杯,目光堅毅地看著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