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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28

鄭淑琴老師的話是春風,師章瑤頭上的陰雲很快被吹散了。

在A大附中羞於立足,幫鄭老師共創俊傑外語學校豈不是兩全其美?曾經錯過了與鄭淵博的美好姻緣,難道還要錯過與他共創輝煌事業的良機嗎?師章瑤不再猶豫了。

她起身來到洗漱間,對著鏡子,凝視著自己:白皙的臉頰上泛著幽藍之光,兩腮明顯地塌陷下去,原本水汪汪的杏仁眼幹澀了。她拿起梳子輕輕地梳理了蓬亂的短發,然後把那件淡藍色的連衣裙對著鏡子往脖子上一套,用手拽平,一個轉身,前後一看:“依然亭亭玉立!”她給鏡子送上一個燦爛的笑,轉身出去了。

街上的陽光笑吟吟撲在臉上,她撐開遮陽傘,邁著優雅的步子向著公交車站走去。

錯過了上班高峰,站牌下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師章瑤側過頭看著公交車駛來,收起遮陽傘,登上了開往電視台的大巴車。

朱海莎上午來台裏主要是開會。定期召開的例會讓朱海莎肚子裏早就堆滿怨蟲。吃剩飯似的會議內容讓人感到味同嚼蠟。

想起師章瑤,朱海莎思想又一次溜號。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和師章瑤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夏之濱對師章瑤的事太上竿子吧,她心裏總有那麼點兒酸溜溜的感覺;但夏之濱要是對師章瑤的事稍有怠慢,她又會罵夏之濱不念同學之情,活脫脫一冷血動物。夏之濱常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每次看到她歪鼻子瞪眼滿嘴放炮,隻好搖搖頭苦笑一聲後慨歎道:“女人啊,簡直就是上蒼給這個世界創造的一個怪胎,時而是天使時而又是魔鬼。哈哈,不懂,真的讀不懂。”其實朱海莎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師章瑤是她最好的同學,為了她,自己可以不分晝夜不分場合不遺餘力,但隻要夏之濱敢如此這般,她絕對會大發雷霆。或許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在作祟,她認為自己可以為師章瑤赴湯蹈火,但絕不允許夏之濱在師章瑤麵前充當英雄救美的好漢。這種心理,她不想讓師章瑤知道。盡管自己時尚美麗,又是人人羨慕的節目主持人,但與師章瑤相比,她還是自信不足。她不明白,為什麼師章瑤總是以一種看不見的魔力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朱海莎人在會上,腦子裏卻在想著這些揪磨人的事。直到領導講話結束,她才從天馬行空的思緒裏走出來。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城市的高樓大廈,電視台那棟不起眼的舊樓隱匿在高樓大廈的後麵。師章瑤下車後撐起紫色遮陽傘,邁著輕盈的腳步穿過擁擠的車輛,向著電視台對麵的藍魅咖啡廳走去。

朱海莎坐在雍容華貴的歐式沙發上,神情專注地翻閱著一本時尚服飾雜誌,她沒有注意到師章瑤的到來。

“看什麼呢?這麼投入。”師章瑤柔聲問道。

“哎呀,這才幾天沒見,臉又被削了一圈,你是成心想讓鄭大公子捂住泣血的心,淚眼婆娑地看著你這副病西施的模樣心疼地說:‘對不起,瑤瑤,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朱海莎放下手裏的書,抬頭盯著她的臉,學著鄭淵博的腔調苦著臉,說完後詭異地一笑問道,“是不是?”

“鬼樣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拿人開心。”師章瑤斜覷了她一眼,故作生氣地說。

“好了,不開玩笑了,先吃還是先喝?”朱海莎坐正身子,順手拿起桌上的餐牌邊翻邊問。

“我沒胃口,嗓子發炎,喝點菊花茶就行。你忙了一上午,餓壞了吧。”師章瑤拿起朱海莎放在桌上的時尚雜誌,淡然一笑說。

“那好吧。這家的海鮮炒烏冬麵味道不錯,再來兩份蘑菇湯,怎麼樣?”朱海莎看著色彩豔麗、精致得有點誇張的西餐單爽快地說。

“好吧,聽你的。”師章瑤抬起眼皮笑了笑柔柔地說。

“說吧,有什麼大事要本小姐給你出謀劃策?”朱海莎點好餐後,專注地看著師章瑤,一本正經地問。

“你說,陽陽他爸出了這件醜事,我還能在A大附中待下去嗎?”師章瑤放下手裏的書,看著朱海莎的眼睛問。

“這要看你的心態。如果你不把它當回事,能夠完全徹底地放下這個人和這件事,A大附中你照樣可以繼續待下去。但如果你總是背著抱著不肯放下,那麼待在A大附中,你的負擔隻能越來越重,步子隻能越來越艱難。”朱海莎忽閃著明亮的黑眼珠,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