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錯了,章瑤。現在我唯海莎的命令是從,在你麵前,就更不敢班門弄斧了。”夏之濱說話間笑眯眯地飛過一個抒情的眼神,惹得朱海莎得意地一笑說:“好啦,別耍貧嘴了,快動筷子吧。喝點什麼呢?喝點汽酒怎樣?瑤瑤。”
“喝什麼汽酒呢?喝點紅酒吧,女士喝紅酒養顏。”夏之濱搶著說。
“好吧。那就來瓶紅酒。”朱海莎看著服務員微笑著說。
“聽說你帶了兩個班的英語還兼了一個班的班主任,現在又忙著讀函大,一定很辛苦吧。”夏之濱掉轉話鋒看著師章瑤關切地問。
“辛苦談不上。上大學無門,激情也被耗盡。教書是我的精神鴉片,失去它,我將無以為生。讀書讓我上癮成癖,沒有它,我那天方夜譚般的美夢如何實現?”師章瑤垂下眼皮像是自言自語。
“哎呀,夏之濱,你還不知道吧,有個姓高的大文痞盯上了瑤瑤,人家出手不凡,對症下藥,而且藥引子下得蠻重,我怕咱這位冷美人不幸中毒,繳械投降。”朱海莎手持筷子,斜看了一眼師章瑤,動作誇張地橫空比畫。
夏之濱嘻嘻一笑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多好的事兒啊!啥話一沾您的舌尖,味兒立馬就變。英雄救美被演繹成豺狼虎豹登堂入室,才子佳人紅袖添香反倒成了江湖險惡陰霾縱橫。你如此爾爾,豈不是要把我們的校花當做金絲鳥兒關在籠裏,嚴禁她食人間煙火、嗅美味佳肴嗎?莎莎,你這樣做也太萬惡不赦了吧。”
“你說啥呢?夏之濱,剛才還誇你,怎麼一轉身臭毛病又犯了?說話不尖刻會死人是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犯傻還是裝糊塗?你們男人怎麼都一個德性,在手的不懂憐惜,失去了才明白自己丟掉的是稀世之寶。你馬上給鄭洋鬼子拉警報,就說一身懷絕技的英俊青年,正蹲在他的私家花園裏虎視眈眈,覬覦他獨秀的名花,如若再不射出丘比特之箭,必然花移他家。到時候,他欲哭無淚欲死不能悔之晚矣都是活該!”
“莎莎!你在說什麼呢?誰是誰私家花園裏的名花?你是在抬舉我還是想撕毀我?夏之濱,你別聽莎莎瞎說。鄭淵博隻是我媽的幹兒子,我和他也隻是同學關係,我知道你們上了大學,讀了名作,什麼丘比特之箭,給你們派上用場正合適。我的事,免談。”師章瑤漲紅了臉憤憤地說。
“師章瑤,容我多嘴說句公道話。我想,你和鄭淵博之間肯定有誤會。鄭淵博心裏絕對裝著你,這是不爭的事實,至於你心裏怎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錯失良緣。鄭淵博出國之前專程回來找你,他在學校等了你整整兩天,可最終也沒看到你。他走時失魂落魄的,讓人看著心酸。他一再囑咐我要替他照顧好你。鄭淵博說伯母去世的事他姑是因為怕影響他考研才有意隱瞞的。他認為你可能因此誤會了他,有意在躲他。是這樣的嗎?”夏之濱說完這些話,長長地吐了口氣。
“好了,過去的事就是刮過去的風。來,我們喝酒。我敬你們兩個,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
夏之濱的話讓師章瑤心裏“咚咚”了兩下:鄭淵博出國前回來過嗎?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難道又是鄭老師封殺了消息?
這頓飯吃得師章瑤心裏翻江倒海。飯後,她讓夏之濱和朱海莎去看電影,說自己很累,先回宿舍休息。
寂寞的夜空,孤獨的思緒。師章瑤倚在記憶肩頭,嗅著時光深處的幽怨哀愁,看自己泣醉的心遲遲下墜。她沒有開燈,她喜歡在黑色的空氣裏嗅一縷過時的氣息。每當思念升騰,鄭淵博的形象就會像曇花綻放,雖是瞬間的璀璨,留下的卻是醉美的回味。她長長地歎口氣:“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放飛。”她淒然地對自己說。她看到思念的翅膀,帶著美麗的傷痛劃過黑夜的寂寥,那些被冷藏的向往帶著最後一滴眼淚飛向大洋彼岸,落在他窗外的樹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