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岸邊,沈雲峰發現,長河河水,漆黑如墨,岸邊泥土呈焦黃色,不見半點綠意。
仔細找了找,長河之上,死氣沉沉,沒有任何漂浮之物。
長河極寬,無物可乘,沈雲峰隻要沿著長河往上走。
越往上走,耳邊傳來的低語,聲音雖然越來越大,卻也就不像是一個人的低語聲,倒像是成千上萬的人擠在一起發出的低喊聲。
漸漸地,沈雲峰注意到,漆黑如墨的長河裏,忽上忽下漂浮著一些圓滾滾的東西。
沈雲峰急匆匆瞥了一眼,加快腳步繼續朝長河上遊走。
因為他遠遠地看到,彌漫的黑霧裏麵,顯出一個橋狀的影子。
長河裏,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無數手一樣的東西伸出來,又被淹沒......
橋狀的影子越來越近,從長河裏麵傳來的慘叫聲、哀嚎聲也越來越多。
沈雲峰越走越快,等他穿過黑色的迷霧,走到橋的跟前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令他心驚肉跳的場景:無數身穿麻衣的人形影子安靜地排著長隊,等著走過長橋。
而在長橋的中間位置,站著一個看不清多少歲數的老婆子,一手握著勺,一手拿著碗,每有一個麻衣影子走到她跟前,都會接過老婆子遞過來的碗,機械地喝趕緊碗裏麵的湯汁,然後一言不發地朝長橋的另一頭走去。
沈雲峰慢慢地走到長長的隊伍旁邊,那些身穿麻衣的人形影子此時也發現了沈雲峰,各個用迷惑的表情看著沈雲峰。
因為低語聲近在耳邊,沈雲峰根本顧不上在意這些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神,沿著長長的隊伍找引他來到這個奇怪地方的人。
就在沈雲峰找人的時候,一個已經踏上長河台階的麻衣人影注意到身後傳來的騷動。
他朝後看了兩眼,很快就發現了走在隊伍外麵的沈雲峰。
麻衣人影看著沈雲峰的背影,慢慢地眉頭就皺了起來。
排在他前麵的隊伍依舊在有條不紊地慢慢移動。
每一個麻衣人影都會在老婆子跟前停一停,接過她遞過來的碗把裏麵的湯喝趕緊,才會繼續朝前走。
沈雲峰感覺到,身後長橋上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下意識地就停下扭頭朝長橋方向看了過去。
排隊上橋的麻衣人影挨挨擠擠,沈雲峰沒有找到那雙“盯著”他的眼睛,而那雙一直盯著沈雲峰的眼睛,在沈雲峰轉過頭的時候,就已經看清楚了沈雲峰的相貌。
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麵孔,麻衣人影的眉頭猛地擰到一起,一個呼吸不到,又猛地舒展開。
目光從沈雲峰臉上移開,在排在自己後麵的麻衣人群裏麵找了起來。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閃躲自己眼神的,同樣身穿麻衣的人影。
那個嘴巴一張一合的麻衣人影,看到自己已經被從橋上投下的一雙精光盯上,知道已經露餡了,暗自歎口氣,佝僂著身子朝盯著自己的麻衣人影拱拱手,用一種奇怪的聲音說道:“師父,您不能怪我,這都是華淩風逼我這麼做的。”
站在橋上的麻衣人影深深地看了朝他拱手的麻衣人影一眼,忽地一下拔身而起,朝沈雲峰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