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季小姐,請你離他遠一點(3 / 3)

“嗯,這個我知道。”傅明棟的話又令她意外了。

那他找她談什麼?

見她莫名的樣子,傅明棟的笑意沉了沉,“正是因為季小姐是小曦的朋友,所以告訴你也無妨。家裏已經給他找了個對象,最近的半個月他們已經見了幾次麵,希望季小姐在一旁多多撮合他們。”

“什麼……”她大腦瞬間放空了。

“給他介紹的對象,我和我妻子都十分滿意。是劉檢察長的獨女,跟小曦一樣有留學經曆,年齡相近,品行也十分良好。季小清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傅明棟放下茶杯,視線往上看來,目光鋒利如兵芒。

她冷笑,“你要我做什麼?莫名其妙……”

等她說完這句話,才發覺自己失禮了。隻是突然間真的有些頭暈目眩。說起來也奇怪,從前傅景曦跟顧妍琦走得近的時候,她還暗自祈禱過他們在一起,後來顧妍琦離開了,她甚至覺得有些可惜。可今天聽到傅明棟說傅景曦有個結婚對象,還要她幫忙撮合,她真覺得荒唐……

可是她憑什麼覺得荒唐呢?他雖然是她的朋友,但他們都會有各自的家庭,會把自己的伴侶、孩子、父母看得更重要……季小清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並且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在焦躁什麼。

“季小清你剛才說什麼?”傅明棟頗有風度地重新問了一遍。

這時謝湄已經把傅景曦從房裏喊了出來,他臉色蒼白精神不濟,隻是因為聽到季小清找來了,他這才出了房門,不然打算在臥房裏睡個一天一夜,彌補最近過度奔波的勞累。

抬眼,正見到季小清跟他父親在茶室談話。他下意識皺眉,走過去,卻聽到她那熟悉的嗓音說道——

“嗬嗬,伯父放心吧,我會努力撮合傅景曦和趙小姐的……”

傅景曦的腳步就這麼靜止在原地。好像有一種被最親密的人背叛了的感覺……

他轉身,往臥房走去。謝湄立即喝止他:“小曦你往哪裏走!季小清正在客廳裏等你呢!”

謝湄的話把季小清的注意力拉過來,他抬眼見到傅景曦的背影正在客廳轉角。她立即起身追過去,拉住他的手臂,借力轉過他的身體,見他臉色果然不佳的樣子,關心道:“你感冒了?在家養病是嗎?我還在想你怎麼關機了……”

“跟你有關係嗎?”他抬眼,漠然地看向他,“需要你來我家嗎?你當你是我家的媳婦?”

季小清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冷漠,隻是想到那位與他正在相處中的趙小姐……他的意思是不是,要探望也該是趙小姐來,而不是她,她多此一舉了……

“喂,”她笑了笑,緩解尷尬的氣氛,“我們不是朋友嘛?我關係心探望你也不可以?”

“朋友?”他尾音上揚,把她的心也吊了起來,“哼,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把我推開,現在我不需要你了,把你也推開可不可以?”他說完轉身要回臥房。季小清趕緊拉住他,跑到他麵前,覺得自己的心把胸膛磕得生疼。她的眼睛盯著他,轉瞬不瞬,“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傅景曦被她追得心惱,夏啟亮入獄和剛才季小清順從傅明棟兩件事加起來令他理智幾近潰散,他幾乎口不擇言道:“和夏名遐冷戰的時候,你天天跟著我東走西晃排遣苦悶,現在夏名遐回來了你就立即跟我撇清關係這陣子更是斷絕聯係了,今天你突然來探望我這個‘朋友’,怎麼不叫我受寵若驚啊!”

季小清看著他的怒容,怔然無語。傅景曦索性繼續說下去:“就請你不要繼續以我朋友的身份自居了。我和劉小姐怎麼樣,也完全不需要你插手。你沒那個資格!”

他說完迅速轉身,轉動臥室把手。房門打開,他走進去,剛準備反手甩門,身後傳來一句清晰的“對不起”。就像一片羽毛,輕柔地落在他的心上,所有的怒火瞬間潰散。

時間仿佛靜止了。他佇立原地。身後傳來輕微的抽泣聲,以及又一聲“對不起”。他這才覺得剛才說的話太過分了,大腦在思考身體該有什麼反應。身後的人卻比他更快有了動作,季小清跟傅明棟夫婦打了聲招呼後立即往玄關奔去,迅速地離開了傅宅。

傅景曦回身看到她離去的背影,懊惱地耕了把頭發,卻沒有追去,他自己也正心煩意亂,或許彼此冷靜是更好的方案。

另一邊季小清用紙巾擦了眼淚後啟動豐田車,速度就沒下過80碼。

她覺得她今晚真的是多此一舉,甚至是自取其辱。

傅明棟要她去撮合傅景曦和劉小姐。傅景曦又笑話她不該出現在這裏,她並不是傅家的媳婦。更重要的是,傅景曦的那番話令她無地自容。她不想他們之間有芥蒂的,不想這樣的……

淚水又蜿蜒落下。她用手背擦了一把,一輛卡車呼嘯著從眼前駛過。她嚇得六魂無主,這才發覺自己闖紅燈來到路中央了。

交警過來扣下她的車子,見到她滿臉淚痕,忙問她怎麼了。八成猜測她在自殺。嗬。她冷笑了出來。

這在交警眼裏更加不正常了。警察請她下車。車子被托送回家,而另一輛警車送她回家。一路上並沒有按警笛,因此當她擦幹淚痕回到家後,夏名遐並沒發覺她有什麼異樣。他正在書房裏辦公,查看各大部門本月報表。

季小清躺進自己的被窩,側身而臥,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

是因為被朋友誤解嗎?所以心裏這麼難受。

傅景曦對她而言,真的是極重要的朋友。一直都陪在她身旁,給她帶來快樂掃去陰霾。曾經跟華山冷戰或者誤解的日子裏,也是因為傅景曦,她才覺得不那麼痛苦。

現在,仿佛,她要失去這個朋友了。這種誅心的痛楚,比那個夏日的雷雨夜裏被華山遺棄在公路上更甚!

為何會有這種錯覺呢,就好像,她可以失去華山,卻不能失去傅景曦……

夏名遐辦公完了,去廚房溫了一杯牛奶進來送給她,卻聽聞到輕微的抽泣聲,他把牛奶放到一旁,坐到她床側,伸手摸向她的眼眶,居然摸到濕漉的淚水,他立即把季小清拉過身來,看到她的眼淚,心疼地問她:“清清,你怎麼了?”

季小清不說話,眼神仿佛失去焦點。

夏名遐皺眉,扶她起體,穩住她的肩膀,又問了一遍,“清清,你怎麼了?”

那個聲音還是如往常那樣輕柔溫和,她緩慢地抬頭,與他視線相接。

這個是他喜歡了兩年的男人啊,初吻、初夜都給了他,以為是一生的伴侶,要天長地久相守下去的男人啊。可即使見到他,自己的眼淚也還是忍不住。

她會不會弄錯了呢……

她一直以為愛情是驚天動地的,要浪漫,要不凡,要深愛,要破裂,要重圓,要為那個人痛哭,要為那個人欲生欲死。或許,真正的愛情是近在身邊的,平凡的,細水長流的,每天都可以見到的,卻是必不可缺的。

恍然間,她對華山無力地微笑,眼淚急速而下,視線卻定格在那雙黛黑色的瞳仁上,“怎麼辦,我喜歡的人好像並不是你啊……”

如果現在醒悟過來,會不會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