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國慶節的時候,劉虎決定讓大家檢閱一下自己的訓練成果。在這之前,劉虎多次帶著爛鼻膿作案,兩人配合得很好,從沒失過一次手。爛鼻膿終於能夠自食其力了。宏寶也感到欣慰。由於三個小組的作案實力都差不多,宏寶也沒有要其中一組過多地繳納錢物。他自己一個人四處出擊,不比任何一組斬獲少。
宏寶看中了一家裝修公司的財務部,他已經去踩過幾次點了。裝修公司在一幢樓房的五樓。這本來是一幢非常灰舊的樓房,但裝修公司卻把它們租賃的五樓搞得很漂亮。五樓是這幢樓的頂層,看起來就像醜小鴨戴了一頂漂亮的帽子。宏寶因此認定這家公司有錢。公司的財務室在左邊的第三間辦公室,門上是一把擰式鎖。老麻怪開鎖最厲害,這樣的鎖難不倒他。但五樓的樓梯口還有一個鐵門,是一把雙保險鐵鎖,那樣的鎖老麻怪就搞不開了。宏寶決定順著水管從外牆爬上去。
這項“偉大而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爛鼻膿身上。老麻怪爬牆不行,得先讓爛鼻膿爬上去,放一根繩下來,讓老麻怪帶著工具上。
十月二日晚上十二點,全部人馬都出動了。大家既緊張又興奮,這畢竟是爛鼻膿第一次完成這樣重大的任務。劉虎、德伢子、輝癩子負責望風。宏寶負責總指揮。傑鱉負責聯絡,一旦得手,便通知大家迅速撤離。
但讓劉虎沒想到的是,爛鼻膿居然在關鍵的時候手軟了。按他的實力,他應該可以爬上去的。可那天晚上,他沒爬幾步,就滑下來了。再上,又滑下來了。又上,還是滑下來了。他哭喪著臉望著宏寶,說:“老大,我太緊張了,渾身無力……”
老麻怪冷眼相看,不等宏寶說話,他就罵開了:“一堆爛泥巴,還想扶上牆?切!我還真以為虎伢子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呢。”
宏寶陰著臉不說話。劉虎本來在街口望風,見爛鼻膿遲遲沒上去,心裏急得要命,就跑過來看個究竟。一見爛鼻膿緊張成這副樣子,就知道今晚沒戲。哎,真丟臉,虧自己還想讓大家檢閱他的訓練成果呢。劉虎想。
“討卵嫌,滾!我上!”劉虎氣咻咻地撥開爛鼻膿,並把他身上的繩索往自己腰上係。這時傑鱉攔住了他,傑鱉說:“虎伢子,還是我上吧,爬樹你比我厲害,但爬這種空心管,我比你有經驗,再說你的大腿還沒有完全好,五層樓,可不是玩的。”
宏寶想了一下,也說:“就讓傑鱉上吧。”
劉虎一臉愧怍地把繩子遞給傑鱉,順手在爛鼻膿的後腦勺拍了一下,爛鼻膿尷尬地看著劉虎笑。老麻怪冷笑道:“你拍什麼拍?這樣的卵人,做不得卵事,由我們養著他得了,別指望他能幹什麼。”說得劉虎心裏很不舒服,爛鼻膿能進步,他隻有打心眼裏高興,並不是想借爛鼻膿現在的進步來貶低老麻怪以前的無作為,可老麻怪顯然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劉虎有邀功之意。
傑鱉看了看爛鼻膿爬過的地方,說:“這根水管是自來水管,太小了,我要爬就爬下水管。”說罷不等宏寶同意,就跑到樓房的另一邊,爬過牆頭,刷刷刷地攀著水管上去了。
傑鱉很快就爬到了四樓,他回頭看了看下麵,一隻手朝大夥擺了擺,意思是大夥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去。這時劉虎才發現望風的德伢子和輝癩子也跑過來了。劉虎一揮手,準備領著他們兩人繼續去街口望風。可就在這時,傑鱉突然淒厲地慘叫一聲,大夥還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他就像一隻中了冷槍的大雁,直落下來,悶悶地砸在牆頭那邊。人都掉下來了,四樓的水管邊還有零星的火花在閃爍。他媽的,傑鱉一定是碰到高壓電線了!劉虎的想法剛閃過頭腦,就聽到街上有人大聲喊:“有人跳樓啦!有人跳樓啦!”跟著就有雜亂的腳步朝這邊跑。都晚上十二點了,想不到街頭還有這麼多人。
宏寶一看形勢不妙,慌裏慌張地叫一聲:“走!”爛鼻膿第一個就跑起來,看來劉虎對他敏感度的訓練還是有效的。第二個跑起來的是德伢子,第三個是輝癩子。然後劉虎與宏寶也跑起來,老麻怪猶豫了片刻,也跟著跑起來。一夥人像一陣風,一下子丟下傑鱉,在別人到來之前,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