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寶把大家分散開來,劉虎跟著他,老麻怪與傑鱉一組,德伢子與輝癩子一組。宏寶要大家在街上隨便怎麼遊蕩都可以,就是不要回家。等明天打聽到了爛鼻膿的下落後,再作決定。大家答應了。
宏寶帶著虎伢子,去了南郊公園。宏寶說南郊公園的樹林裏有個棚子可以睡覺。宏寶說他有幾天沒睡好了,隻想今晚好好睡一覺,沒想到又出了這事。現在隻好到南郊公園將就一晚了。
時間已是深秋,晚寒已經有些侵骨了。劉虎問宏寶要不要回去抱床被子?宏寶說算了,如果條子已在他們的住處設伏,這時回去,就等於自投羅網。
晚上八點鍾左右,宏寶和劉虎混進了南郊公園。兩人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南郊公園到處都是樹林,亂影幢幢,有些怕人。宏寶看出了劉虎的怯意,笑道:“怕什麼,鬼,世間是沒有的。老虎狼什麼的,這樹林裏肯定也沒有。秋天了,蛇也進洞了。至於壞人,我們就是。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最多是碰到更惡的壞人,把我身上一百多元錢拿去。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劉虎想了想,是這麼回事。正要應和著宏寶說句笑話,突然就聽到樹林裏有劇烈的廝打聲,劉虎的臠心一下跳到嗓子眼了。心想不好,真碰到壞人了。轉身就要跑,宏寶拉住了他,湊近他的耳朵說:“看看。”
兩人趴下來,扒開樹枝,發現樹林裏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兩個男人抓住一個男人的雙手反扣,按在地上。另一個男人一隻手捂住一個女人的嘴巴,一隻手扯女人的褲子。女人一邊反抗,一邊嗚嗚嗚地叫著,卻叫不出聲。劉虎跟著急起來,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怎麼不叫啊?他的嘴巴並沒有被捂上啊!很快,劉虎就明白他為什麼不敢叫了,因為有一把刀正抵住他的脖子。黑暗裏,他的脖子閃爍著隱隱的刀光。
女人終於奮力扯開了男人的手,她淒慘地叫一聲:“救……”可她隻喊了一個字,嘴巴又被捂住了。按住男人的其中一個走過來幫忙,他雙手緊緊地箍住女人的雙臂,並低聲喝道:“婊子,你敢喊!?再喊,老子捅了他!”
劉虎的心髒突然不跳了,血液也凝滯了。寒氣從他的四肢迅速漫延到他的五髒六銬。宏寶拉了拉劉虎的衣襟,輕聲說:“走,這幾個家夥我認識。”
劉虎根本挪不開步子,他的聲音都嘶了,他說:“是小梅姐姐,老大,她是小梅姐姐。”
宏寶問:“哪個小梅姐姐?”
劉虎說:“就是餐館的小梅姐姐啊……我們第一次吃飯的那個餐館……就是你們搶我垃圾袋的那天,你叫我隨便挑那個餐館啊!”
宏寶輕輕地哦了一聲,沉吟一下,說:“不管她,活該,誰叫她看不起我們!”
劉虎拉著宏寶的手,急得幾乎要哭,說:“老大,小梅姐姐救過我,你幫幫她吧!”
宏寶說:“我們倆幫不了她!”
劉虎突然高聲叫道:“你不幫,我幫!”說罷就衝進樹林,衝到抱小梅的那個男人又抓又踢,大叫:“你放開梅姐姐!放開梅姐姐!”那男人叫道:“哪來的野伢子?!”一揮手,把劉虎摔出好遠。
宏寶咳嗽一聲,從黑暗中走過來,一把刀子在他手中擺弄,他笑道:“嗬嗬,王哥,宏寶給您老請安了!”
那個動手扯小梅姐姐褲子的男人低聲喝道:“宏寶,老子跟你冤家路狹啊?什麼好事都讓你撞上了!”
宏寶笑道:“王哥,有緣千裏來相會,您老別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