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一下說:“祝福你們!”我說謝謝。“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是風箏。
“這麼漂亮。”他笑了一下。
他推著輪椅上的我出去。“我記得你講過一個女孩,出車禍了,腳沒了,坐在輪椅上,還穿漂亮的靴子。”
“是的,我覺得這很美好。沒有什麼能剝奪我們對美的追求。”
他笑了,“我私下問過醫生了,你的腿沒事,隻是需要時間恢複。”他說著,突然停下來。他彎腰,把我鬆開的鞋帶係好。我坐在輪椅上,這鬆開的鞋帶絲毫不會妨礙我,可他還是認真完美地把它係成蝴蝶結。
我們停在沙灘上。
我要給他當助手。他不幹。“助手有時也會忍不住跟著風箏跑起來,我怕那樣你會摔倒。”
他自己跑。年輕健美的身影,讓我想起非洲羚羊。沒什麼風,風箏總是飛不起來。他來回跑著。我真的不想讓他失望,我祈求風,風,快來吧。風來了。可風箏還是放不起來。他滿頭大汗。
“也許風箏做得不好。我太追求完美,所以……”我就知道是他自己做的。我沒見過的樣式,紫色的,那麼像藍花楹。
我突然想到可能是風向問題。可周圍沒有旗杆或炊煙可參考。我突然看到沙灘上有一小截幹草。太好了,它可以幫忙側風向。我太急於把它撿起來了,竟然連人帶輪椅一起摔倒。
“你沒事吧?”我突然發現除林晨的聲音外,也有你的聲音。你們異口同聲。
我說沒事。這時你已跑到我身邊,抱起我。林晨扶起輪椅。
你會責怪我們嗎?你沒有。你拍拍林晨的肩膀:“來,我給你當助手。”風箏飛上去,像是天空的一個夢。
林晨祝福了我們,微笑著離開。“他就是林晨。”“我估計是他。”
我跟你說說林晨對我的莫大幫助。你微笑,傾聽。
“信任,讓我的心靈時時得到鼓勵,讓我收獲此時的幸福。”你說。
是我的行走,也是你的信任,使我得到“心靈複原力”。我感覺我又可以站在從前原始的安寧裏。相知以心,就別再抱怨懷疑,而是理解寬容珍惜。
我感覺自己比從前站得更高、更安穩。知道了以後要怎麼去麵對生活,怎麼樣去生活。
我的人生不可能從此一帆風順。但我會在波折之途,找到披荊斬棘的勇氣和跋涉的激情。且當苦難是福緣,笑納。且當艱辛是挑戰和契機。柳暗花明在哪裏?在我的勇氣,我的相信,我的努力付出中。我會盡人事聽天命,心胸坦蕩,胸懷開闊。
我覺得一切明朗起來。“來,說說,你在非洲,最怕什麼?”
在非洲乘飛機,需要有堅強的神經
“你在非洲,最怕什麼?”我說飛機。
非洲旅行,除了戰爭、被搶劫、疾病之外,飛機也是大問題。全球飛機退休後都去了哪裏?到非洲接著工作!機齡在30年以上都敢繼續飛,低成本的航空公司。國小人窮,航班起降非常多,飛機保養不行,飛行員培訓少,管理混亂……我一朋友講幾內亞。他去送朋友乘飛機,看著飛機起飛,他回來。結果,朋友一會兒也回來了,因為飛機輪子有問題,不飛了。第二天,還是一樣情況。連續三天。那朋友在幾內亞待了兩年,“能活著回到中國,真不容易。某某那幾個哥們,不就交待進去了嘛。”
朋友講幾內亞時,在場有個姑娘。她說“:我聽說過這麼件事,也是在非洲,哪個國家我忘了。飛機本來都在跑道上緩緩動了,可突然刹車了。艙門打開,一個黑女人上來了。哈哈哈,趕上早些年的小公共了。非洲真是這麼以人為本嗎?”
我說:“完全可能。我在津巴布韋兩周,行李都沒有到。臨走那天,肯尼亞給我確切的消息說我的行李當天到哈拉雷。我去找登機經理,痛訴我的悲慘經曆,萬分肯定地說我的行李,就在這剛抵達的航班中,這已經丟失兩周的行李對我十分重要,能否,給我一點點時間找行李。這馬上準備返回肯尼亞內羅畢的航班,就等了我15分鍾。”
“然後,你終於找到你的行李了?”那姑娘問。我搖頭。
發生在幾內亞首都科納克裏機場的這事,也確實為真。兩個黑人少年,輕易混入機場,混上飛機。你們倒是混進機艙啊,藏身起落架箱內,那還不被凍死?
以下是美國一女記者的“親身”經曆。
等了2個多小時,她坐的航班遲遲不起飛。不是別的原因,是副駕駛找不到了。乘客都等得實在不耐煩了,也可能是沒法找到副駕駛了,飛機就在沒有副駕駛的情況下起飛了。飛了有40分鍾,飛行員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駕駛室的門突然關上了,怎麼也打不開。飛機上一片慌亂。這時候,飛行員急中生智,抄起一把斧頭,把門劈開。化險為夷。
美國的女記者說這是她的親身經曆。而她提到的那家航空公司正在控告這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