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在Kubu瀉湖濕地上緩緩而行,藍河碧水,青青蓮葉。天上飛舞著濃墨重彩的流雲,身邊開放著安靜潔白的睡蓮。水天相映,幻夢難辨。我與你,有夢,也不枉此生。地球上最大的內陸三角洲,人跡罕至,真正的世外桃源,非洲的秘密寶藏。你,也是我的秘密寶藏。
跟你分手後,我第一次感到無比輕鬆,也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的非洲之行。
我記不得在非洲大陸上空飛過多少遍了,我對它的地貌了然於胸。但我一直忽略了它南部的三角洲,雖然它是地球上最大的內陸三角洲。而事實上,恰是這被人忽略的地方,人跡罕至之地,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這是博茨瓦納的奧卡萬戈三角洲野生動物保護區。我先住JacanaCamp,這是十幾年前三角洲最早建立的營地,是以非洲的Jacana鳥命名的。那是20公分左右的鳥,金色翅膀,有黑斑,飛起來美麗異常。
Camp規定,天不亮,要由導遊接送到前台。Camp時常有大象穿過。我印象中,大象十分溫和,但這裏的大象據說攻擊性很強,特別是帶幼子的時候。
清晨出發,看璀璨星辰,慢慢化為漫天朝霞,朝霞點染濕地,流光溢彩,車行帶風,更添晨間涼意。導遊MT問我要不要風雨衣。我說不要。天邊雲翻風卷,追趕我們。MT再一次問我。我同意了,是件外罩帆布的毛毯,連著帆布帽子,套上去頓覺暖意。
動物沒有肯尼亞的馬賽馬拉那麼多,除了羚羊成群,鳥也極多,成群結隊,輪番造型,次第表演,反倒讓人感覺空靈。
沼澤地一向是鳥類的天堂,博茨瓦納更是如此,400多種鳥在這裏自由飛翔。
紫胸佛法僧站在大樹冠Marula樹的高高枝頭,它也叫三寶鳥,美麗好動,因其叫聲而被叫如此名字,有些以訛傳訛。這博茨瓦納國鳥的當地名字為Majeke,該名來源於此鳥的正確叫聲:Jeke。
不過那關於三寶鳥的古詩,倒有此地的悠閑意境:閑林獨坐草堂曉,三寶之聲聞一鳥,一鳥有聲人有心,聲心雲水俱了了。
因為鳥太多,難分冠亞軍吧,博茨瓦納竟然有兩種國鳥。牛背鷺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以昆蟲而不是魚為主食的鷺類。它常跟在水牛後,捕食被水牛從水草中驚飛的昆蟲,也常在牛背上歇息,因而叫牛背鷺。
在博茨瓦納,如果不懂鳥,那算不上導遊,順著導遊MT手指,我竟然看到了色彩鮮豔的織布鳥。這雄鳥正用草葉織一個空心球。此前,我知道織布鳥是鳥類中最優秀的紡織工,但我不曉得它工作起來,動作竟如此優美。喙爪並用,穿網打結,雖是來回編織,但那麼行雲流水。它還會給這工作,裝飾上純屬欣賞的動作。比如倒吊,展翅。我這麼解釋時,MT樂了,他告訴我,它是向雌鳥炫耀。通常,雌鳥會在一旁監工。果然,按他的指點,我看到了暗褐色的雌鳥。雖然它長得像麻雀一樣不起眼,可此時的態度,就像漂亮驕傲挑剔的待嫁姑娘。如果她對這“婚房”不滿意,雄鳥就會全盤推倒重來,它自動拆除吊巢,在原處,再重新設計,重新編織。雌鳥負責內部裝修,竟然會有措施保護鳥卵,以防跌落。之後,便在巢內安心產卵、孵化、照料孩子。繁殖季節過後,雄鳥竟然會退去鮮豔的黑黃色羽毛,變得和雌鳥一樣平淡。
一群寶石綠的椋鳥飛過,在飛行時,它們也喋喋不休。它們落到樹上時,我驚奇地聽到了汽車的聲音。視線之內,隻有我們一輛車停著,哪裏來的汽車聲音?“覺得奇怪吧?”MT問,隨即說:“這是椋鳥發出的。它們是口技演員,能模仿其他鳥的聲音、蛙聲,甚至人聲。”
嚦嚦、嚶嚶、嘎嘎、咕咕、啾啾,啁啾鳴囀,婉轉清唱……它們的聲音如此玄妙。
大象龐多,在灌木、高樹間穿行。再走,見了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