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郎,此去回望莫迷茫
待到香起時,定代我把佳肴嚐
莫思量莫斷腸,花開可香蝶自賞
許約可空君可忘,暑氣莫擾寒莫涼
送君千萬裏,日日還望,望我心底翩翩少年郎……”
詞不再吟,琴弦上有了點點水跡,隻是曲聲依舊,送那夢裏翩翩少年郎。
......
“先帝駕崩,幼帝無知,權臣李公羊禍亂朝綱,幸其早亡,新帝春秋,實臨龍殿,書以天下敕告……”
李公羊逝世,昔日傳言被李公羊把控如同牽線木偶般的天子再坐上那個龍椅掌控天下大局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南唐。好像那個天子還說了一句話,他並非當年那個被人玩弄股掌之間的趙春,他如今開始正式開始用南唐先帝初時賜予他的名字,趙春秋!當年趙毅定下這名字時,曾豪言道:“這天下春秋七國,盡是趙氏春秋!”
自李公羊逝世,趙春秋改年號為初陽,初陽一年,趙春秋端坐升龍殿,自以初陽耀四方。
春秋七國,趙家南唐皇帝定名為春秋,其心係何處,路人皆知。從那日起,升龍殿內有二人可不跪於大殿之上,李公羊之弟,春秋亂戰之中的殿堂武才第一人,李公義,以及那個不好與人爭卻實打實的成為了李公羊逝去後的南唐文臣第一人,公孫奇。
當日觀星閣內的那團光影散去後的趙春秋看著李公義拱手,嘴唇抿的發白:“李伯伯,趙家的南唐這心裏永遠忘不了一個債,趙家欠李家的公義,這一輩子也還不清。”
李公義擺了擺手,看趙春秋的眼神蕭瑟十分:“這輩子,有欠的,有還的,我李家兩兄弟算不上什麼,我在這南唐的廟堂之上也待不了多久了,江湖人,當江湖死,小子欠我李家的公義,還給這天下就好。”說罷,李公義獨自離去,趙春秋看著李公義的背影,心中卻起了一點比較,雖說欠了李家,但那個老酒鬼的背影好像看似灑脫,卻比李公義來的沉重佝僂多了,而李公義卻是更多了一分蕭瑟與落寞。
離閣後的李公義抬頭望著秋葉漫飛的天際,好像很多年前,就在這個陽州城裏,有一個喝了酒對兄長說明誌向的人,指著那升龍大殿,說了一句:“文人當與天下人立命,讀書人,當廟堂死,還一個清明世道給這天下。”而當時的兄長,隻是拍了拍他的肩頭,付之一笑,念及如此曾經,李公義也付之一笑,荒唐少年時哪,哪家少年不曾荒唐過。
趙春秋坐在先前李公羊坐過很多年的椅子上,十指交叉,自言自語道:“這天下家國的風流我取了頭籌,我送一個江湖潮頭予你獨領風騷如何?”此時他的眼底,有一個很久以前和他嬉笑打鬧的臉龐,卻嗤笑分明。
“是了,如果你想要一人領潮頭,有那個老家夥在,何需我送你?”趙春秋的眼神愈發落寞。
“我巴不得你永世不可醒來,這樣我就會永遠有一個交心人,老師死了,李伯伯和老家夥要上天宮坦然赴死了,而你呢,是不是未來也會為你的西楚赴死?這世間,為求得一朝心安的自私人,真多。”一聲長歎,趙春秋忽然覺得其實這春秋帝位,坐著好生孤寡,他不知道他兒時一直瞻仰著的那個身影,怎坐的如此安穩。其實他也是自私的,他心中也希望一些人,能放下個人情懷,能拿起個人情懷,這一拿一放之間大有區別,曾有言,世事常與願違,此時趙春秋所念,不過是居於廟堂之高自稱寡人時候的一絲莫名怨懟吧。
“我在廟堂之高,你遊江湖之遠,自此,也算作訣別了吧。”趙春秋起身,麵向大門離去,此一出門,亦是進門,出江湖深海,入廟堂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