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毅與八名影衛奮力擋下衝過來的暴徒,李府的七名家丁則將主母裴瓔與其他的女眷護在中間,眾人且戰且退,最終還是退回到了三清殿前。
此刻,慶真觀的山門處聚集許多手持利刃的信徒,他們守在那裏不許外邊的人接近,更不讓裏麵的任何一個香客逃脫。
不僅如此,慶真觀以外也有不少的信徒正陸續趕來,這些人或是加入到守衛中,更多的則是參與了道觀內的殺戮。
憑借著十幾個人的力量,想要衝出前山門已經是不可能了。
無奈之下,彭毅隻好護住大將軍夫人,同時又命人快速退入三清殿中,想要憑此據守,以待援兵的到來。
此刻,三清殿內也並非隻是李府的人,不少無處逃生的香客借著彭毅等人的抵抗,就勢也都躲進了三清殿中。
“去,快把那個供桌推過來抵住門,還有那個大香爐,都推過來。”
一入殿中,彭毅一邊擊退攻來的暴徒,口中一邊大聲地吩咐著。
偌大的三清殿並非是堅固的堡壘,幾扇門窗也都是大開大合的製式,若不能找東西擋住,無需片刻就能被人衝破。
“陸沉,去把那幾座神像推倒,抵在大門這邊。”
彭毅是武將,對於神佛一直都持有無事求平安,有事無卵用的看法。因此,他也就無所禁忌地下著命令。
陸沉隸屬影衛下的府衛,也是彭毅的屬下。聽到命令,他毫不猶豫地帶人推倒了神像。
一瞬間,大殿內塵埃四起,三座高大的三清祖師像轟然倒地,徹底封住了整個殿門。
“哎喲,這可是神像呀!如此一來,三清祖師更不能保佑咱們啦!”
“造孽呀!這可如何是好呀?”
大殿內,稍作安定的人群中有了幾句低聲的抱怨,更有絕望的哭泣聲隨之響起。
畢竟,這是一個信奉神明的世界,像彭毅這些無懼鬼神的武夫是少數,即便是有也多存在於軍伍之中。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殺一人為罪,殺十人為孽,殺百人為業,那殺千人萬人呢?那就是神,是令人無不畏懼的殺神。
這便是軍伍之人的信條,他們唯一信奉的隻有手中的兵刃,隻有兵刃才能保證自己生命的延續,也能為自己帶來想要的榮華富貴。
“誰若想求這些泥胎保佑,就他娘的自己滾出去,如若不然,就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彭毅將冷厲的目光掃向哭泣的人群,嘴裏惡狠狠地咒罵了幾句。
隨後,彭毅來到裴瓔的麵前,施禮道:“夫人,您先請到殿內的偏室中,末將已經派人去通知城防營,稍後就會有援兵到來。”
此刻,裴瓔等人亦是驚魂未定,但終歸是有影衛與家丁在身邊,這裏也畢竟是在滎陽城中,尚不至於驚慌過度。
“彭將軍,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呀?為何要殺人呢?”
裴瓔對於眼下的狀況很不理解,為什麼好好的道士要殺人呢?道家不是倡導重生貴和、清靜無為嗎?為何會如此肆意妄為地大開殺戒呢?
彭毅轉頭望了一眼殿門處,口中忿恨地回道:“夫人,外邊的那些人算不上道士,他們就是披著道衣的豺狼,是一群想要謀反的賊人。”
裴瓔雙眉緊鎖地點了一下頭,帶著二嫂裴陳氏與幾個丫鬟一同走進了偏室,府衛陸沉隨即關緊了偏室的大門,與四名府衛守在了門口。
此刻,大殿外的攻擊依舊在繼續,畢竟能逃進三清殿的人是少數,大部分的香客還是無法避免地成為了刀下鬼。
實際上,殺人是件不易的事,並非人人都能做到,最先要克服的就是人性這道坎。
道士李弘之所以讓信徒們大開殺戒,就是要用鮮血來蒙住這些人的眼,讓他們丟掉人心深處那最後的一點善,如此才能讓人性泯滅,才能無所忌憚。
這些狂熱的信徒也並非都是貧苦之人,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雖說這些人有著貧富與地位的差距,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甘於平凡,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此平淡下去。
他們都想要改變,變成一個不同於以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