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司馬乂奏請天子詔後,以太尉的身份全麵接管了洛陽城,同時又將城中十三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應征入伍,擴大洛陽守軍的力量,以此來抵禦外敵。
另外,兩封加蓋了天子玉璽的詔書被即刻送往了雍州與冀州。
司馬乂命劉沈督雍州七郡兵馬,與河內郡太守裴整一同征討河間王司馬隅。
同時,他又命冀州真定的王輿為常山郡太守,讓其領兵攻打鄴城,以解東海王司馬越的困局。
外圍的事情安排妥當後,司馬乂決定將鄴城這十萬大軍作為首要的應對。
李峻領中護軍守東城,自然將直麵陸機所率的十萬鄴城軍。
為了確保李峻這一線的作戰萬無一失,司馬乂安排司州主簿祖逖做居中協調,命黃門郎潘滔領五千禁軍守護皇城。他自己則親自來到東城,坐鎮於五營衙門。
“從他們行軍的路線來看,陸機是想要將軍陣布作疏落的棋盤形。十萬人的兵力啊!為何會擺下如此的陣型呢?”
五營衙門內,司馬乂望著眼前被李峻勾畫的行軍圖,對陸機的做法深感不解。
“是呀,他們各部的距離過寬,相互間無法照應呀。
長沙王府典衛劉佑看著行軍圖,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路程,亦是感到疑惑不已。
“我猜...可能有兩個原因。”
李峻將一封密信遞給司馬乂,繼續道:“信上說陸機在軍中勢弱,根本無法統禦下麵的諸將。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無奈地如此布陣。”
司馬乂看著手中的密函,隨著李峻的話點了一下頭。
“這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破綻,陸機不可能對此置之不顧,他很可能想利用這個破綻讓我們上當。”
李峻說著,將一枚五銖錢放在了圖上偃師的位置,又將兩枚五銖錢分別放在了偃師兩側的鞏縣與延壽。
“假若我們攻擊偃師,他可以利用兵力的優勢進行兩翼夾擊,將我們困死在這三處組成的大包圍圈中。”
李峻的手指在偃師、鞏縣與延壽三處比劃了一個圓圈。
“他們的兵力大過咱們,隻要有三方能合圍成功,他們剩下的兵力就會陸地續趕過來,一同吃掉咱們。”
司馬乂聽著李峻的分析,又看了看行軍圖上的標識,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司馬乂略做思忖,開口道:“世回說的這種可能性很大,咱們的兵力有限,在無兵增援的情況下,一旦被圍就很難脫身了。”
王瑚鬱悶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們攻到城下吧?如此豈不是太被動了?”
司馬乂搖頭道:“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既然他們有這個破綻,咱們就利用好它。”
“明公說得沒錯。”
李峻接話道:“咱們初期可以先尋找機會偷襲,兩隊一攻一防地配合,快進快出,絕不戀戰,在他們合圍之前撤出包圍圈。”
戰術分析與運用是李峻的強項,即便那是後世的軍事經驗,放在當下也依舊適用。
司馬乂了解過原主李峻的過往,他一直都覺得李峻是個有些謀略的悍將。
然而,經過後來的一係列接觸與觀察,司馬乂否定了原來的看法,覺得自己對李峻的定義有很大的偏差。
李峻並非是有些謀略,也並非是暴戾悍勇之人。
當下的這些情報皆由李峻獲得,幾乎囊括了鄴城軍的每一步動向,就連長沙王府的密探都無法知曉得如此詳細。
眼前的這一張張行軍圖都來自於李峻,圖中細致到每個山陵,每條河流都標識清楚,甚至連河流的大致寬度都有所記錄,司馬乂沒有這樣的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