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很多都是前一晚拍到女學生進了公寓,第二天一早出來。也難怪宋楨麟這幾天晚上回來腳也不洗,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躡手躡腳起床走了。可是,楊宇濤有一點不明白。
“不是,兄弟,你到底為什麼要做到這個份兒上?這完全不是你的風格!”楊宇濤一把抓住宋楨麟的肩膀不解的問道。
話音剛落,邱傑上完黨課回來了。見三個湊在一起,虎子瞪大眼一臉消化不良的樣子便詢問出了什麼事。楊宇濤這個嘴快的立馬複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因為有前段時間的那段對話,邱傑倒沒多驚訝白人外教的這些破事。言行不當、再加上和多名在校女學生有不正當關係,甚至還帶著女學生進教師公寓過夜。這事兒一旦捅出去,可大可小,就看校領導是什麼處理態度了。
但是他顯然也沒想到宋楨麟會來這麼一出。
至此,虎子終於消化了這個肮髒的事實,小心翼翼的問:“宋哥,你為什麼這麼做?”
這幾天一大早,宋楨麟就躲在教師公寓外的大樹旁等著拍照。困得要合眼的時候,他也問自己,何必呢?為什麼非要這樣?當時他腦海中閃過一張臉,一張慘兮兮的,帶點委屈和不甘的臉。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總之,他覺得這張臉笑起來更好看。
麵對三人的質問,他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一邊淡淡的回答道:“不為什麼。我實在看不慣那老外趾高氣昂的站在講台上一口一個‘你們中國人’的嘴臉。”
要說看不慣,大家都看不慣,隻是胳膊能扭過大腿嗎?邱傑略顯擔憂的問道:“你是打算實名舉報嗎?如果不成功,你想過後果嗎?”
宋楨麟將十來個U盤一字排開,正色道:“目前我不打算實名舉報。先給校長和各學院院長都寄一個U盤和請願書過去。內容當然要客客氣氣的寫,但得帶點威脅性質。如果這還不行,我的第二套方案就是實名舉報。我把這事兒告訴你們不是想讓你們跟我一起冒險,隻是希望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各位能在網上幫忙擴散一下就好。”
楊宇濤一聽這話就蹦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不把我們當兄弟!要真到了那一步,我楊宇濤的名字必須掛在舉報信上。我就不信了,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胳膊掰不過大腿呢?是吧,虎子!”
虎子猛地狂點頭,“宋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
宋楨麟笑著摸了摸虎子的頭,楊宇濤眯著眼看著邱傑說道:“班長大人,人多力量大,你說是吧。”
宋楨麟一把把楊宇濤拽回椅子裏,對三人說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去打架。隻要證據充分,沒理由學校會對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接下來你們什麼也不用管,我都準備好了。”他直起身子,硬擠了一個哈欠出來,“睡覺睡覺,快困死了。”
宋楨麟那兩團黑眼圈真不是蓋的。楊宇濤把虎子坐的椅子放回原位,拉著自己的椅子離開了。宋楨麟剛要爬上床,邱傑抓住了他的手腕,吞吞吐吐的說道:“老宋,我……”
“我知道的。我們是兄弟。”宋楨麟知道邱傑要說什麼,他要為自己剛剛沒有表態的行為道歉。
邱傑的父母都是農民,上邊還有三個姐姐。整個邱家就出了邱傑這麼一個大學生,都指望著他光宗耀祖。邱傑肩上的擔子太重了,重到在人生這條路上,他必須如履薄冰,不能有一點閃失。在這件事上,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像楊宇濤,這是個富家子,屬於那種不好好讀書就回家繼承龐大家業的例子。所以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進有出路,退有退路,天大地大,任其遨遊。虎子年紀小,平日裏多受三人照顧,在加上被兄弟這樣的字眼感動,一股腦兒就答應了。
可是,誠如宋楨麟說的,他們是兄弟,沒有道理是兄弟就得陪著自己一起承擔這樣的風險。同甘共苦的背後應該是你情我願,而不是道德綁架。宋楨麟很感謝楊宇濤和虎子,同樣也很感謝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