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本就沒有任何後招的烏小瑟也沒了脾氣。門口那兩個人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了,況且聽宋楨麟那麼一說,烏小瑟也覺得有些奇怪。剛剛那種情況,雖說從她的角度看,女生不情願,可兩人到底是什麼處境誰也說不準。也許女生也是因公事來找老師,也許兩人是情侶間鬧別扭。可是,凡事就怕這個可是。如果女生真不願意……後果她不敢想。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看到了還就這麼丟下那個女生不管。”宋楨麟雙手抓住烏小瑟的肩膀,看著她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事,你現在隻管離開。”

也不知道為什麼,烏小瑟信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種難以言喻的蠱惑力,烏小瑟甚至覺得即使他說地球是平的,自己那一刻也會相信。不過,她確實不想再被處分,更不想退學。所以她可不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這個外教手上,便從善如流的離開了。

那天晚上很晚了,宋楨麟才背著個書包回到宿舍。邱傑剛上晚自習回來,正在洗腳。楊宇濤搬著個凳子又湊在虎子跟前,眉飛色舞的給他傳授搭訕技巧。虎子看見宋楨麟就跟看見救星一樣,忙起身拉著宋楨麟問道:“宋哥,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楊宇濤被虎子晾在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老實交待,跟哪個小姑娘幽會了?回到宿舍居然沒看到專心致誌打遊戲的宋楨麟,真是有生之年係列啊。”

宋楨麟披星戴月忙活了半天,累得話也不想多說。他左右腳相互幫忙把球鞋一蹬,爬上了床,在被子裹住腦袋前勉強回答了一句,“等差不多了會告訴你們的。”

此後一連三天,楊宇濤都沒看見宋楨麟打遊戲。他就跟轉了性兒似的不管有課沒課天天早出晚歸,搞得神神秘秘的。第三天晚上,楊宇濤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給虎子講自己的推測。“額告嗖哩,他#¥%&*,呸——他絕對是加入什麼傳銷組織了。不對,他會不會被人脅迫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虎子拋來一個白眼,足斤足兩的鄙視。

就在二人互相打鬧的時候,宋楨麟回來了。他往椅子上一坐,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錄音筆,緊接著就打開久未寵幸的電腦鼓搗了半天。楊、虎二人湊上來看,見他變戲法似的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台照相機,動作很溫柔,很寶貝的樣子。

“喲,老宋,還有這麼個漂亮寶貝沒亮過相呢!”楊宇濤打趣他那模樣像是在給心上人紮頭發。

宋楨麟手上的工作一刻沒停,為防止他喋喋不休的絮叨但還是回答了一句,“嗯,考上大學的禮物。一直沒什麼事兒,想不到要用。”

楊宇濤把旁邊邱傑的椅子拉過來遞給虎子,又搬了對麵自己的椅子,兩人坐在宋楨麟兩側觀察他到底在忙活什麼。虎子不明就裏,可楊宇濤是多聰明的人,從小跟著父親對生意場上的手段頗為熟悉,剛看了三張從相機裏導出來的照片就明白了個大概。

“兄弟,你這是要搞那白皮啊?”

宋楨麟不答。

虎子不解,一臉迷茫的看向楊宇濤。宇濤很耐心的指了指這三張照片,“你看,這些圖裏,男的都是同一個吧。但女生分別是三個!而且我猜應該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看這白人,動作曖昧、表情猥瑣、動作下流。現在明白了嗎?”他拿起照片嘻嘻看了看,笑道:“老宋啊老宋,你小子也是會找角度,這一張張相照的,憑他是誰都賴不掉。”

經楊宇濤這麼一點撥,虎子恍然大悟。隻是,涉世未深的純情小男孩,突然一下被強行拉來現實世界,有些懵。

楊宇濤拿起桌上的錄音筆,看著宋楨麟的側臉用難得嚴肅的口吻問:“這裏邊應該就是外教上課的一些言論了吧?我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買個錄音筆,有錢也不是這麼玩兒的。老宋,你真想清楚了?”

宋楨麟導進去最後一張圖,點擊了保存,這才得空回答。“想清楚了。這幾天,我上了好幾個專業的英語外教課。音頻證據應該算搜集全麵了。這些照片也許能敦促學校去查網球場後邊小路上的監控。這樣一來,視頻證據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