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蔡旺決定主動投案。
所以,當蕭先達命人前去緝拿他時,剛出大殿,他已經跪在了大殿門前,束手待擒。
和孫二一樣,蔡旺將能招的統統招了,保括如何在代州與金人聯絡,還包括山下茶鋪的掌櫃朱奎亦是王青的心腹。
朱奎的身份,蔡旺原本是不知曉的。王青與二人皆是單線聯絡,二人彼此並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不過,就在五日之前,王青急於要通知代州的金人,才不得已讓蔡旺下了趟山,將與金人接頭的信物交給了朱奎,然後讓朱奎星夜兼程去往了代州。
蔡旺此舉也是為了將功折罪,希望大當家的饒過自己一命。
待蔡旺招供完畢,亥言沉思了片刻問道:“那王青與金人往來的密信你可曾看過?”
“不曾,二當家的,哦不,那王青每次的書信皆是封於蠟丸之中。小的如何得見。”蔡旺道,“金人的回信也皆是以蠟丸封好,才由小的帶回。”
“那你每次交信之人可是同一人?”亥言又問道。
“皆是同一人。”
“可是那被斬殺的金將那托葉?”
“小師父所言之人可是白日裏死在山下的那人?”
“正是此人。”
“那不是,小的每次將信交於的是一個叫阿虎裏的,乃是代州的副將。”蔡旺回道。
“哦?”亥言眉毛一揚,“每月皆是此人?也隻有一次?”
“正是,小的每月初五下山,初九在代州與此人交接,前後所差不過一日。”蔡旺道,“至今已有十五回了,也正好十五個月。”
“哦,你倒是記得清楚。”蕭先達冷笑道。
“小的不敢有所隱瞞。”蔡旺道,“隻求大當家的能饒過小的及妻兒一命,小的日後定當效忠大當家的,絕不敢再有二心。”
“那我再問你,若是令你再去往代州與阿虎裏聯絡,你可能辦妥?”亥言又問道。
“這......”蔡旺有些猶豫,“不是小的不敢,隻是這金將死了,小的再去代州,怕是小命難保。再說,那阿虎裏若見不到王青的親筆,又豈能相信小的......”
“此事不用你操心,我隻問你,若是讓你再走趟代州,你可能辦到?”亥言道。
“嗯。小的願戴罪立功,萬死不辭。”
亥言隨後朝蕭先達道:“大當家的,小僧以為可先留下此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說著,亥言眨了眨眼,意味深長。
蕭先達一時也不知亥言是何用意,但他也知道亥言必定是有了什麼打算。隨即,他便命人將蔡旺帶了下去,房中又隻剩下了他與武鬆、亥言二人。
“不知小師父有何妙計?”蕭先達有些急不可耐了。
“大當家的,若是小僧沒有記錯,今日已是六月二十九,再過幾日也正好是那約定之日了。”亥言道,“我等不妨再給金人送封信去。”
“送信?送何人之信?”
“自然是王青的親筆書信。”亥言神秘地笑了笑。
“王青的親筆?”蕭先達有些茫然,“小師父之意是假王青之名,哄騙金賊嗎?”
“差不多。”亥言道,“小僧想來個調虎離山之計,隻是不知道大當家的有沒有這個膽量。”
“莫非你想奪了代州不成?”蕭先達心裏一驚。
“小僧正有此意。”
“可以我山寨之力,要想奪城......怕是力有不及吧?”蕭先達道,“即使舉全寨之兵,我所擁不過兩千餘人,而代州金兵卻有兩三千人。”
“所以嘛,才需要調虎離山啊。”亥言道,“隻要我等能將大部分金兵騙出代州城,取城又有何難。”
蕭先達低頭沉思了片刻,眉頭緊鎖,“若是真能調虎離山,取下代州城倒也並非不可。可是,一旦如此,勢必會招來四周的金兵,屆時我山寨怕是會四處受敵啊。”
“大當家所慮也不無道理,隻是你可曾想過,你據此一日,金人就難容你一日,金兵遲早會來。”亥言道,“倒不如趁此機會,拿下代州城,據城而立。”
“是啊,大當家的。”此時,武鬆在一旁也道,“你既已決意抗金到底,索性就鬧得大些,大丈夫當有淩雲之誌,又豈止於這區區一座山寨。”
武鬆此言,也正好觸到了蕭先達心底之願。身為大遼王族,蕭姓之後,他又何嚐不想擔起複國大業呢。
“二位,在下雖不才,但絕非鼠目寸光之人,既然如此,我就聽從二位之言,與金賊一戰。”蕭先達道,“隻是,如何才能令王青就範,寫信與代州的金人呢?”
“隻要大當家的下得了決心,書信之事盡可交給小僧便是。”亥言胸有成竹道,“區區一個王青,還難不倒我。”
武鬆心裏知道,這小和尚又要幹他那拿手的勾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