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來一去之間,武鬆已經抽出了匕首,橫刃在那托葉頸後一劃,頓項瞬間脫落。緊接著,武鬆手腕一翻,已將匕首搭在了那托葉脖頸上。
“想死還是想活,你自己選!”武鬆沉聲喝道。
一陣冰涼從脖頸處傳來,那托葉對於自己眼下的處境已是心知肚明。
四周的金兵見主將被刀架脖頸,也隻能舉著兵刃,一時不敢上前。
“好漢,有話好說。”那托葉極力保持著鎮靜,盡管他征戰六載,所曆大小之戰不下百回,但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卻還是頭一回。
“先讓你的人退開二十步,你我再做計較。”武鬆命道。
“爾等退出二十步開外,沒有我的將令,不得擅動!”那托葉沒有猶豫,立即高聲喝道。
四周金兵還有些猶豫,紛紛扭頭看向了軍中一名校尉,此人也是那托葉的副將。
“違令者斬!”那托葉見手下人居然未動,不由地又大喝了一聲。
那名校尉見狀,連忙一拉馬頭,率先向後退去,金兵也跟著開始後退,直至二十步開外方才停住。
不過,金兵雖退,卻始終保持著半圓之形,將武鬆一騎二人圍住,也擋住了東西兩路。
武鬆心裏也不禁暗暗佩服,這金兵果然是訓練有素,進退有據。
“好漢,有何要求,你直管說吧。”那托葉雖然被刀架脖頸,但他此時也被冷靜下來。他心裏知道,武鬆若是殺了自己,他也很難脫身。
武鬆沒有說話,而是一拽馬韁,將馬頭轉向金兵,自己則背對著山寨。
隻是這一轉身,武鬆心中本已打定了主意,卻變了。
他原本是打算,挾持住那托葉之後,便將其擄回山寨作為人質,逼迫金人退兵。不過,以方才金兵的表現來看,金人未必就肯就範,不顧主將生死也並非沒有可能。
而且,武鬆轉身之後還發現了一樣東西:在金軍的陣後,三座石砲已一字排開。而方才在望樓之上,由於被草木所掩,眾人皆未發現金人帶來這攻城的利器。
石砲的威力,武鬆在黎縣時就已經見識過,他心裏清楚,有此利器在,山寨很難擋住金兵的攻擊。
所以,武鬆心裏盤算著,必須毀了此物。
“你如今有兩條路可選。”武鬆在那托葉身後道,“其一,我立取了你的性命,再舉全寨之兵與爾等死戰,鹿死誰手尚不可知,不過你必定是看不到。你意下如何?”
“嗯......那第二條路呢?”那托葉回道。
“其二嘛,你先命金兵西撤二十裏,待到二十裏之外,再以響雲箭為號,我但見號響,便放你回去。”武鬆道。
“隻是如此?”那托葉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不過在撤軍之前,爾等還需做一件事。”武鬆又道。
“何事?”那托葉就知道不會如此便宜。
“將那三座石砲留下。”武鬆冷冷道。
“......”那托葉一時無言。
他心裏清楚,那三座石砲意味著什麼。一旦沒了石砲,能否攻下山寨暫且不說,金兵欲想突破那道山澗必將付出成倍的傷亡。
可若是不答應武鬆的條件,自己又性命難保。還有一件事就是,自己陣亡之後不僅無功,可能還會有罪。
因為,此番他舉一州之兵前來,既無太原府的將令,也無完顏宗汗的帥令,已犯下私調大軍,擅離職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