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師父需要我做什麼,直管吩咐便是。”喬三水道。
“喬大俠言重了。此事其實不難。”亥言道,“隻需你在北上之時,順路再去趟相州。”
“回相州?”
“對,把這封書信當麵交與趙知州便是。”說著,亥言從懷中掏出了一紙信封,遞給了喬三水。
喬三水當即會意,將信接過揣入懷中。“小師父放心,在下定當麵呈趙知州。”
亥言和喬三水這邊言罷,柳如煙又發話了。不過,她問的是沈放。
“沈大官人,奴家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一二。”柳如煙拱手道。
“女俠言重了,女俠但有所問,老夫絕不敢隱瞞。”沈放連忙拱手還禮,畢恭畢敬。
“沈大官人當在汴京任職時,可曾知道喬妃其父?”柳如煙問道。
“知道。喬妃進婉容之位後,其父就受封陳留縣公了。”
“哦,那你可知他姓名?”
“嗯......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喬婉容之父名喚喬莫青。”
“那你可曾見過此人?”柳如煙已經有些興奮了。
“未曾見過。”喬三水卻十分肯定地回道。
聞聽此言,柳如煙剛剛燃起的希望頓時又熄滅了。
沈放的確說的是實話。他當年奉命先在觀雲崖伏擊,後又奔襲同裏鎮,皆是直接受命於喬婉容。所以,他既不知曉喬莫峰和耶律餘洪的身份,亦不知曉二人的來曆,也更加不會知道喬莫青和喬莫峰之間的關係。
“這喬莫青是他的名,還是字?”此時,喬三水突然插話道。
“這......應該是名,他無字。”沈放道
“你確定?”
“老夫不敢有虛言。”沈放頓時有些緊張,“依照宮中之製,嬪妃家人每年可以進宮探望。而入宮之前,照例要將名冊交於當值大內禁軍查驗。喬婉容自進位之後,其父每年皆有入宮,故而老夫在名冊上見過這喬莫青之名。而且,不止一次。”
喬三水隨即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十分肯定地道:“如此看來,這喬妃之父喬莫青確是家父族兄無疑了。”
“喬兄弟為何如此肯定?”武鬆問道,“莫非就是因為這名字?”
“是,正是這名字。”見眾人皆還有些疑惑,喬三水接著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喬家祖上乃是匈奴人,雖然早已歸漢,有了漢姓,但於取名上卻一直與中原人有所不同。”
“哦?有何不同?”亥言立馬來了興致。
“據家父告訴我,我喬家曆代取名,男丁皆隻有名而無字,名則皆是雙名。而且中間一字乃同輩人共用。”喬三水道。
“到了弱冠之年,也不再有字?”亥言又問道。
“我喬氏一生隻有名,無字。”喬三水肯定地回道。
“如此說來,這喬莫青不僅確有其人,而且很可能還是知曉隱情之人了。”柳如煙臉上又浮現出一絲興奮。
這個新的發現一時讓眾人又看到希望,至少,除了直接去“詐”康王之外,還存在尋到證人的可能。
隻不過,想要找到這位喬莫青依然是如大海撈針,眼下唯一可行的就是去汴京城探訪一番,看看有無線索。
於是,眾人先和沈放定下明日動身的時辰,待沈放離開以後,又才齊聚在武鬆房內,商議接下去的打算。
亥言的小腦袋一直在飛速地運轉著,不時還掐指算著什麼。
片刻之後,亥言開口道:“依小僧之見,喬大俠你依舊照原計劃行事,一路北上,先去相州,再往五台山。若是你信得過那沈放,可與他約好時日,到時在同裏鎮會合即可,不必同他一道去相州。”
喬三水立即明白了,亥言是擔心讓沈放同去相州會節外生枝。“小師父的意思在下明了,你放心,不出七日,這封信我一定送到趙知州手中。”
“那有拜托喬大俠,隻因此信事關緊要,小僧才不得不勞煩喬大俠走這一遭。”亥言臉上一笑,心裏則道,這喬三水果然也是聰明人,一點即通。
交代完了送信之事,亥言又對著武鬆和柳如煙道:“至於我等嗎,可能先要去汴京走一趟了。”
“你確定來得及?”武鬆道,“你可別忘了,距離那康王的登基大禮已無多少時日了。”
“此事我豈能忘了。”亥言道,“方才我已算過了,此去汴京有近兩千裏,不過我等有好馬代步,五六日即可抵達。而汴京到應天府則隻有三四百裏,快馬加鞭一日可達。如此算來,隻要十日之後我等能趕到應天府,應該就還來得及。”
“嗯。”柳如煙也點了點頭,“奴家記得小和尚說過,康王會將登基大禮定在他自己的生辰之日,也就是五月十一,如此給我等尚有餘地。可行!若是能在汴京有所收獲,到時就可多些勝算。”
“那就此定下了?”亥言衝著武鬆一擠眼。
“聽你的,那明日一早,兵發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