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夢裏江南(1 / 2)

“沈束?”經翠荷一說,柳如煙腦海裏也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對啊,確是有此一人。”柳如煙道,“沈束,年近花甲,家住杭州錢塘縣,但在杭州開有數間米行、布莊和酒樓。平日為人低調謙和,並無一般官宦之家的作派,但連李知府對他也要禮敬三分,言必稱沈公。”

“娘子真是好記性,這杭州大小官員和縉紳是不是皆在你的腦中。”亥言道。

“慚愧,慚愧。”柳如煙趕忙道,“方才不是也險些忘了。”

“對了,小姐。”翠荷又道,“那日李知府母親宴夜,此人也在受邀之列。我等大鬧府衙時,他應該也在場。”

“小丫頭,你的記性也不差。”亥言讚道。

“不過,此人名喚沈束,並非沈放。”柳如煙眉頭微蹙,“年紀倒是相合,也是京官還鄉,就是名字卻對不上。”

“那此人在京曾任何官職,娘子可曾打探過?”亥言問道。

“自然是打深過,但此人對此似乎諱莫如深。”柳如煙道,“對外隻稱乃是虛職,不足道。”

“所謂諱莫如深,深則隱。此人或許是在掩蓋什麼。”喬三水在一旁也道,“不然,按理說,京官歸籍也算是衣錦還鄉,該唯恐他人不知才是。”

“嗯。”柳如煙點了點頭,“如今看來,此人確有可疑之處,隻可惜,他一直居於錢塘縣城,奴家才未得去探查一番。不然隻要能看到他家的宗祠,其家世來曆不就明了了。”

見柳如煙頗有些懊悔,亥言連忙寬慰道:“這也怪不得娘子,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換作別人,也不會想到要去查探他家的宗祠。”

“煙兒,你說此人可疑,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武鬆一直未言,此刻卻發話了。

“是何可能?”柳如煙問道。

“他把名字改了。”

“對啊,若是他真想隱藏什麼,改名也是自然之事。自古以來無論是達官顯貴,或是販夫走卒,改名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亥言道,“況且,他改名未改姓,不算是忘祖,卻又隱藏了過去,倒正好說得通。”

說著,亥言忍不住拍了一下武鬆的肩膀,“師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沈放?沈束?”柳如煙反複琢磨著,繼而也是頻頻點頭,“聽哥哥如此一說,這兩個名字倒也真有些幹係。放,意為使之自由,而束,則意為縛,正是一正一反之對。”

眾人越說越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仿佛隱藏的秘密即將要被解開一般。

不過,說歸說,眾人在此間說得再熱鬧,分析得再有理,也還缺少實證。

未得到證實的推測,也隻能是推測而已。這個道理,眾人也皆明白。

“以奴家之見,我等事不宜遲,直趨杭州,一探究竟。如何?”柳如煙道。

“對,所謂百聞不如一見,百思終需一解。既然事已至此,就直接去杭州走上一遭,總比在此猜來猜去強。”亥言也附和道,“況且,杭州於娘子而言可謂輕車熟路,要想尋到這個沈束應該不難。”

“嗯,煙兒此言也正合我意。”武鬆也道,“去杭州走上一遭,也算故地重遊了。”

“好,在下自然也要一同前往。”眼見事情有了眉目,喬三水自然也有按耐不住的興奮。

見眾人主意已定,趙不封和普鳴鳳也不便挽留,隻是囑咐眾人一路多加小心。

普鳴鳳對柳如煙猶有不舍,將柳如煙拉到一邊又說了些私房話,這才和趙不封一起告辭回了州衙。

趁著柳如煙和普鳴鳳說話的空當,亥言突然湊近武鬆低聲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因柳娘子也曾經改過名字,你才想到那沈束也可能改名的?”

武鬆撇了他一眼,頗有些得意地道:“非也,非也。”

“那是為何?”亥言有些不信。

“你難道也忘了,我也改過名字,亥明!”

言罷,武鬆扭頭走了。

......

雖然熬了大半夜,但次日一早,眾人還是早早就起了床。

武鬆特意起得更早了一些,天還未亮,他就獨自出了門。因為他要單獨去和嶽飛告別。

武鬆在路上還擔心自己起得太早,嶽飛尚未起床。但當他看見嶽飛時,嶽飛已經將一套太祖長拳打到一半了。

武鬆見狀,便暫未出聲,索性站在一旁看著嶽飛將三十二式拳法打完。

“好!”待嶽飛收住拳式,武鬆忍不住才叫出聲來。

“見嶽兄弟這路太祖長拳打完,我方知道,此拳為何能稱‘百拳之祖’了。”武鬆由衷地道,“此拳看似招式簡單,一學即會,但在嶽兄弟手中才知其精妙所在,所謂大巧不工蓋莫如此。”

“師兄見笑了。”嶽飛連忙迎上前道,“小弟隻是習慣早起習練,胡亂打上一套罷了,豈敢在師兄麵前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