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到一個時辰,武鬆就開始罷工了,隻是對著一堆書冊運氣。
夕食過後,普鳴鳳給眾人送來些酒菜,武鬆也索性徹底收工,喝起酒來。而普鳴鳳則補上了他的缺。
夜至三更,眾人終於把自仁宗年間起至哲宗的起居注翻看了一遍。功夫也沒有白費,總算查閱到一些線索。
在這六十餘年間,從書冊中查到的三品以上的沈姓官員共有兩位。
一位是沈括,熙寧八年,拜翰林學士,權三司使,官至計相,正三品。
另一位是沈文通,乃是沈括之族侄,元佑四年,拜龍圖閣直學士,知開封府,從三品。
而且沈氏一脈,祖上曆代為官,沈括曾祖曾官至大理寺丞,其父亦任多地知州。所以沈括和沈文通皆是以蔭補入仕,是貨真價實的士大夫家族。
那沈放究竟和此二人有無關係?這事還得交給趙不封來解決。
一聽到沈括的名字,趙不封立時眼前一亮。
“存中先生號夢溪丈人,素有才名。本官入太學時,就曾研讀過先生所著的《夢溪筆談》,實乃我朝未有之博學之作。”趙不封道,“我居然把沈公忘了,實屬不該啊!”
“那沈括先生祖籍是何處,趙知州可還記得?”亥言問道。
“本官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杭州府錢塘縣。”趙不封道。
“那沈文通是沈公族侄,同宗也應是同籍。如此說來,無論這沈放是二人之中何人之後,祖籍也是杭州錢塘縣。”亥言道,“這倒是省事了。”
“那趙知州以為,這沈放是沈括一門之後的可能性有多大?”亥言又問道。眼裏盡是期待。
“很大。”趙不封道,“雖說普通的禁軍士卒皆是經過篩選的精壯男丁,但擔任統領的多為仕宦子弟。尤其是大內禁軍,除非是軍功卓著,能做到殿前司都虞侯的,十之**皆是蔭補入仕。”
聞聽此言,武鬆和喬三水也麵露悅色,亥言更是樂道:“看來,我等這夜算是沒白熬。”
“誒,對了。娘子在杭州多年,有沒有聽說過叫沈放的還鄉縉紳?”亥言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扭頭朝柳如煙問道。
其實,在聽到杭州二字時,柳如煙就已經在腦海裏搜尋著答案了。她在杭州經營三年,對當地的名門望族、士子鄉紳可謂了如指掌。
“沈放?”柳如煙默念著這個名字,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名字。但若是京官還鄉到杭州,她不可能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她去杭州之前,這個沈放就已經過世了。
柳如煙不想放過任何線索,也擔心自己的記憶萬一出現遺漏,所在,她決定去尋翠荷。
此時已近醜時,所以待人趕回通判府時,翠荷早已睡下。
被柳如煙從被窩裏突然叫醒,翠荷還是睡眼朦朧,猶未清醒。
“小丫頭,此事如天大,你若還不清醒,那我隻能用冷水潑你了。”亥言道。
被亥言如此一嚇,翠荷也立時一個激靈,算是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作為柳如煙的貼身丫頭,柳如煙事事皆不瞞她,所以,她也算得上是柳如煙的半個秘書。
隻見她托腮想了一會兒,然後道:“在杭州的名門望族中,確實沒有叫沈放的。不過......”
“不過什麼?”亥言有些急不可耐了。
“不過,姓沈的倒是有,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家主叫......沈束。好像就是做過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