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君臣笑逐顏開。
袁淳風此時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了。他也不知道丁路又使了什麼法術,但那個小內侍方才的表現,他也看見了。
此後會發生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欺君之罪肯定是不用擔心了。
“道長神通,令朕今日大開眼界,隻是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道長賜教。”趙檀高興之餘又想起了什麼。
“不敢,不敢,官家有問,貧道豈敢隱瞞。”
“如今這陳班值已經得了神通,不知又如何才能讓千軍萬馬如神兵天降呢?”趙檀問道。
“回稟官家,貧道今日在殿內所施之術,隻是為方便官家和諸位大人驗看,以辨真假。若要驅動千軍萬馬,需貧道設壇作法,才能請下上天諸神,助我破敵。”
“原來如此。”趙檀微微頷首,“設壇作法有何講究?”
“設壇自然需要一些齋祭供品,以謝天神,此外......”袁淳風欲言又止。
“誒,道長直管明言。”
“此外還需黃金百兩,化為金粉,撒於諸供品之上,以表誠心,以謝神明。”
“這個道長不用多慮,若能請得天兵,百兩黃金又有何妨。”
聽到袁淳風臨時給自己加戲,居然向官家要黃金。丁路心道,這破落戶,就這點出息,要金子也隻敢要一百兩。果然是個胸無大誌的貨色。
不過,要就要了吧,這一百兩金子對於皇帝而言而不就是九牛一毛。
要完了金子,袁淳風如釋重負,暗自竊喜。
“對了,那陳班值會一直神功附體嗎?”趙檀又問道。
“回稟官家,陳班值能得神功,是因貧道施法所致,隻要貧道收了法術,他自然就恢複原樣了。”
“哦。”趙檀道,“那他可有性命之虞?”
“官家放心,陳班值還是原來的陳班值,絕無差池。”
趙檀又思量片刻,對著何栗和孫傅道:“兩位卿家,你們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回官家,微臣製下正好有一支奇兵,皆是奇人異士,正好可以讓袁道長統領,以破金兵。”何栗道。
“哦。孫卿以為如何?”趙檀又看了孫傅一眼。
“回官家,微臣附議,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還請官家下詔加封道長,以便其名正言順,統領奇兵。”
“嗯,朕也正有此意。”趙檀頻頻頷首。
“袁道長上前聽封。”趙檀思量片刻道。
袁淳風趕忙伏跪在地。
“朕封你為護國九天都君,賜玉印一枚,寶劍一柄,授武德大夫,賜金千兩,領禁軍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之職。”
袁淳風也沒聽明白這封的官有多大,但這黃金千兩,他自然聽清了。心下甚喜,趕忙磕頭謝恩。
封賞完畢,何栗和孫傅皆上前向袁淳風道賀。袁淳風也一一還禮。
龍顏甚悅,但官家也累了。
遂命何栗領袁淳風去交辦諸事,眾人謝恩而出。
出了宮城,何栗聽了孫傅的建議,先安排袁淳風二人到兵部衙門住下,等明日討了正式的詔書,再行事為便。
到了兵部衙門,孫傅命人為袁淳風二人騰出房間,一切皆按都指揮使的待遇置辦,安排妥當。
待到四下無人時,袁淳風才偷偷問丁路:“這官家到底封了多大官給我?”
丁路笑了,“這武德大夫雖隻有七品,但這步軍都指揮使卻是正五品,官不小啊,掌門。”
“是吧。”袁淳風心裏道,那杭州知府李夢權一把白胡子了,也就是四品,我這一夜之間就官拜五品,當真是造化啊。
想到此,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如何?掌門如今官居當朝五品,光宗耀祖了,是不是該謝我?”看著袁淳風那得意樣,丁路道。
“那是當然,當然。”袁淳風陪笑道,“那此後我又當如何行事?”
“這你不用擔心,該吃吃,該喝喝,該去你那青樓,你直管去。”丁路道,“到時候聽我的就是了。”
“是是是,這是自然。”
看著袁淳風那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丁路心裏道,若不是你身賦異能,哪會有如此一步登天之遇。
丁路又想到,此番宮中走一遭,又廢了一枚靈環,也不免有些心疼。
要知道,他身上空閑的靈環本就隻剩兩枚了。今日為了在聖上麵前演這一出戲,又在那小內侍身上用掉一枚,所餘隻有最後一枚了。
但想到自己將大功告成,丁路也覺得值了。
眼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不過,要想確保萬無一失,丁路決定還是要去金營走一遭。
待到夜色降臨,袁淳風自然又去了青樓。而丁路則躍過城牆,出了南薰門,直奔城南五裏外的青城而來。
青城,原本是宋朝皇帝行祭天之禮的齋宮,但如今卻成了金國西路大軍的屯駐之所。
西路軍統帥,完顏宗汗的中軍大帳正是設在齋宮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