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她說,“這裏仍然是納尼亞,比下麵的納尼亞更加真實,更加美麗,而它比馬廄門外的納尼亞王國也更加真實,更加美麗!我知道了……世界內部的真正世界,納尼亞內部真正的納尼亞……”
“是的,”圖姆納斯說道,“就像洋蔥一樣,不斷地往裏剝,你會發現每一圈都比上一圈要大。”
露西東張西望,很快就發現了一件新奇的事情。無論她看的是距離多麼遙遠的東西,隻要她緊盯著,它就會變得清晰可見,仿佛她是通過望遠鏡觀看的。她可以看到整個南部沙漠,沙漠之外,矗立著一座巨大城市——塔什班。她又向東部望去,映入眼簾的是海邊的凱爾帕拉維爾,以及她曾經待過的那個房間的窗戶。接著看遠處的大海,她看得清每一個島嶼,和群島後麵的世界盡頭,以及盡頭之外,是他們稱之為“阿斯蘭的國家”的巨大山峰。現在她知道那座山不過是環繞在整個世界的一係列山脈中的一部分。在她麵前,那些山脈似乎觸手可及。然後,她向左望去,看到一朵色彩鮮豔的雲,它與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但等她看得更仔細些,她發現那不是一朵雲彩,而是一片土地。當她凝視著某個特定位置時,她立刻喊道:“彼得,愛德蒙,快來看看,快來啊。”他們過來瞅了幾眼,其他人的眼睛現在也如她一般可以一目千裏了。
“怎麼會這樣!”彼得大聲喊道,“那不是英格蘭嗎?那是科克教授在英國的老宅子,也是我們一切冒險開始的地方啊!”
“我還以為那所房子早就塌了呢。”愛德蒙說。
“的確是的,”法恩說,“但你現在所看到的是英格蘭之中的英格蘭,那是真正的英格蘭。就像這是真正的納尼亞,而在英格蘭的內部,是沒有什麼東西會被摧毀的。”
突然間,他們把目光移向了另一個地方,彼得、愛德蒙和露西驚愕地大叫起來,並開始揮著手,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正在又大又深的山穀另一邊向他們打著招呼。就像當你在碼頭等候,而你看到來客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向你揮手一樣。
“我們怎樣才能見到他們?”露西說。
“這很容易,”圖姆納斯說,“那個國家和這個國家——所有真正的國家——隻是位於阿斯蘭之山的某處凸起的山坡上。我們隻能沿著山脊,向上攀爬,然後向山裏行進,直到相彙的地方。聽!是弗蘭克國王的號角。我們現在必須都要上去了。”
很快,他們發現大家在一起就是一支龐大的隊伍,他們歡愉地朝著山頂行進。盡管視野可及這些山峰,但它們比你所見到過的所有山峰都要高。但那些山頂上卻沒有積雪,隻是一大片森林和翠綠的山坡,還有瓜果飄香的果園和閃閃發亮的瀑布。一處接著一處,往上走永遠是新的風景。他們行走的道路越來越窄,兩邊各有一個深穀。越過那個山穀,他們離真正的英格蘭越來越近了。
前方的光線越來越強了。露西看到顏色各異的一排懸崖像巨人的樓梯一樣呈現在他們麵前。然後她把其他一切都拋在腦後,因為阿斯蘭來了,像壯麗而飽含能量的大瀑布一樣一級又一級地躍下懸崖。
阿斯蘭首先召喚的就是老驢迷糊。他走近阿斯蘭,你從未見過其他驢比他更虛弱無力且摸不著頭腦。他目視著阿斯蘭,就像一隻小貓在聖伯納德麵前那般渺小。獅王低下頭,低聲說著什麼。迷糊長長的耳朵先是耷拉下來,然後阿斯蘭又叮囑了幾句,迷糊的耳朵再次豎了起來。大家都聽不到阿斯蘭到底說了些什麼。然後阿斯蘭轉向他們,說道:
“你們看起來並不像我所希望的那般開心。”
露西說:“我們害怕被你打發走,阿斯蘭,而且你把我們送回我們自己的世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用擔心,”阿斯蘭說,“難道你們沒有猜到嗎?”
他們的心撲通地跳著,內心湧起了狂野的希望。
“這裏的確發生過一起鐵路事故,”阿斯蘭輕聲說,“你們的父親、母親和你們所有人——就像你們曾經在幻境裏所宣稱的那樣——都已經死了。這段塵世已經結束,美好假期已經開始。你們不再做夢,而是在今天這個美妙的早晨蘇醒了。
當他說出這些時,他不再像獅王那樣看著他們,但之後所發生的每件事情都如此重大而美好,而我無法將這些事情記載下來。對我們而言,這就是整個故事的終結了。我們可以發自內心地說,他們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對他們來說,這隻是真實故事的序幕。他們在這個世界的一輩子和在納尼亞的所有冒險都隻不過是這個故事的封麵和扉頁。現在他們終於寫下了第一個章節。雖然未曾有人讀過,但故事本身也無比有趣,並將永遠續寫下去,而它的每一個章節都比之前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