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命令,他不服軟不行,可這樣‘有骨氣’的道歉,本王又怎麼會接受,我倒要讓他嚐嚐得罪我的後果,否則,日後他時常找麻煩,可有的我們忙了。”
又是勝券在握的笑容,納蘭明若太熟悉這個笑容了,嘴角也不自覺向上提:“你想一勞永逸,讓他徹底斷了再叨擾你的想法,所以才這般為難。可是你難道不怕狗急了跳牆嗎?”
獨孤夜伸手輕觸納蘭明若的額頭,點了一下,頗有些得意:“還是我的王妃了解我,有皇上在,錦無恙不會冒險。就算他有心,在怎麼推波助瀾,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也興不起什麼風浪。若是暗殺的話,他更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獨孤夜緊緊盯著納蘭明若的眼睛:“怎麼,你對我,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納蘭明若嗔笑,眉眼彎彎,好不嫵媚:“不信任任何人,我也要信任你,你是獨孤夜,我的夫君。”
“關鍵是愛你。”獨孤夜魅惑地補充了一句,俯身在納蘭明若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別太累了,一會兒我會去看李叔和那些受傷的屬下。”
納蘭明若點頭:“我去看看新月。”
畢竟是男子,李叔和那些傷員自狩獵回來之後,緩了兩三天,除了一些外傷之外精氣神十足。倒是新月,細皮嫩肉,傷勢好的慢不說,連精氣神兒也是三天兩頭的萎靡不振。
就是這,大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柳荷總是憤憤不平:“明明沒有什麼大礙,總是喊這疼那疼,指使侍奉她的丫頭幹這幹那,可算是逮著機會享受一下小姐的待遇了。”
納蘭明若聽她這話酸酸的,笑著問道:“那改日我也讓你享受一下。”
納蘭明若素來沒有王妃的架子,除非是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一般在她身邊的丫鬟都是以姐妹相待,故此時間稍長,柳荷對納蘭明若剛開始的那點忌憚和害怕也早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姐妹般的親切和時不時的小抱怨加任性,納蘭明若倒也都順著。
畢竟,柳荷還把握著分寸,譬如現在,也僅僅是抱怨新月的不是。
柳荷聽聞納蘭明若的這話,連忙解釋:“王妃,奴婢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就是覺得新月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大夫用的藥都是最好的,醫術也都是最精湛的,看她偶爾也能活蹦亂跳的,怎麼就遲遲下不了床,非要讓別人替她幹這幹那,想想都有氣,真不知道侍候她的那個丫鬟怎麼受得了。”
柳荷的抱怨不無道理,納蘭明若經常和獨孤夜待在一起,偶爾從柳荷口中得知新月的近況,然後去探望。每次去,新月都是以不同的狀態迎接自己。或頹靡,或痛苦,或開心,可隻要一提及早日康複來侍候納蘭明若,新月總會若有若無地透露出她身體的不適。
若是按照納蘭明若的推斷,新月是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的。
這又是為什麼,欲擒故縱?
若是新月還曉得玩這樣的把戲,以前倒真是小看她了。
納蘭明若嘴角噙上一抹苦笑,農夫與毒蛇的戲碼,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遇到。
經過梨玉亭之時,發現歐陽山狐在獨自斟飲,神情有些苦悶。
納蘭明若心中好奇,本以為像歐陽山狐這種無欲無求的人沒有煩心事,本就一切都置身事外,又怎麼可能兀自添煩惱?
“柳荷,你先去忙吧。”
將柳荷支開,納蘭明若走進梨玉亭,款款落座在歐陽山狐對麵。
對於納蘭明若的出現,歐陽山狐並不意外,為納蘭明若置上一個杯子,抬眼問:“酒?還是茶?”
左右兩壺,一壺酒,一壺茶。
“茶。”納蘭明若盯著歐陽山狐有些異樣的麵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