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用全靠他自己,他隻需換了貼身的中衣,貼裏外袍還是可以叫別人幫忙的,傷口已經結了痂,無需再包紮上藥,隻要不露出來,便是再近身的人也看不出來的。
靜瑤便道了聲是,算是讚同他的提議。
宇文泓囑咐道:“那你現在就回去休息吧,給福鼎傳個話,叫春雷過來便是,好好養幾天,病好了再來。”
病好了還用來麼?眼看著他的傷口也快好了啊……靜瑤在心中質疑了下,但終歸感激他對自己的體諒,屈膝道了聲謝。
回去也得先把自己的被褥整理好,免得太不像樣子,她正要去疊被,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睡前原隻打算躺一躺,並沒有蓋被,那這被子,是怎麼到自己身上的?
她心裏悄悄一頓,難道是皇帝幫她蓋的?可他不是說,自己才進來嗎?
如果他說謊,那,那自己的唇……
她不敢想下去了,她覺得她自己猜測的事情十分恐怖。
可該怎麼辦?直接問他是不是偷偷親了她?他若是承認了,自己該怎麼辦?說他非禮有用嗎?畢竟他做都做了……
所以似乎隻能吃起啞巴虧了?
她內心鬥爭了幾個回合,卻終究沒有提出來。然而心裏不高興,臉上神色不太好看了,她漸漸蹙起眉來,嘴也緊緊抿了起來。
宇文泓在旁悄悄看她,把這個變化過程看了清楚,不由得重又心虛起來。
可他得咬死不承認,隻好假裝沒有發現她不高興,強迫自己視而不見,眼看著她悶悶的告退出了門,也不得安慰幾句。不由自主的,又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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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八.九不離十的猜測,對於某人原本升起的好感一時被打壓了不少,原本還擔憂春雷伺候的不好來著,現在靜瑤覺得,管他們伺候的好不好呢,她暫時不想理他,於是第二日索性稱病告了假,躲在自己值房裏悶頭大睡起來。
或許她自己並未覺得有什麼,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乾明宮,甚至連經常來禦書房覲見的幾位大臣也都知道她生病了——畢竟禦前奉茶的換了人,見不到那位姿色超群的女官,大家都略有遺憾呢!
而靜瑤卻不知道這些,因為藥吃的及時,此次病很快就去了,然而她依然堅持在房中悶了幾天,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才打算出門透透氣。
然而她才剛一露麵,卻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還是上次傳話的那個麵生的太監,尋著空當來到她跟前,悄聲向她遞了樣東西,說,“貴人聽聞姑姑抱恙,心裏焦急萬分,但又苦於不便與姑姑見麵,隻好托在下來轉遞。貴人說,這是頂極高麗山參,請姑姑補身子用。”
貴人?
她其實自見到這人,所以一見麵就認了出來,當即便明白過來,這所謂的貴人是誰了。
嗬,宇文銘?
宇文銘是什麼意思?
居然來向皇帝的禦前女官來獻殷勤!
來傳話的太監滿臉示好,靜瑤不露喜怒的聽他說完,便回絕道:“叫貴人如此掛念,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病已經好了,就不牢王爺費心。這個,請收回去另作他用吧!”
那太監一噎,“這……”
靜瑤不同他廢話,說完回身便走。
傳話的太監站在原地,有些摸不著頭腦,幾千兩銀子才一支的山參,如此名貴的東西,竟入不了一個宮女的眼,她看也不看,居然就這樣走了!
眼瞧她的背影越走越遠,那太監覺得有些棘手,隻好將那精致的漆木盒又收了起來,預備著改日好向惠王回話。
靜瑤一路走,心裏隻覺得諷刺。
宇文銘不是要娶新的側妃了麼,這個時候,居然還惦記著給李妙淳送東西,真是可笑,她從前怎麼沒看出,宇文銘是風月場上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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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此過去,她身子已經康複,自然該回到禦前當值,恰巧為皇帝做菊花甘露的材料用完,第二日趁著空閑,她由去禦藥房找禦醫重新配製,回來的路上,遠遠瞧見夾道上有一個人,等走進了才認出,那居然是宇文銘。
宇文銘見到她,臉上淡淡含笑,停住腳步,隻等她去到近前。如此做派,意圖顯而易見,他居然是在等她。
她以為自己拒絕的不留情麵,他自然會知難而退的,卻沒料到他的臉皮會如此厚,居然親自來找她。
彼此都已經看見,她轉身再走,顯然不合適,畢竟現如今自己僅是個宮女,而他貴為親王,若要治她的不敬之罪,輕而易舉。
再說,李妙淳與宇文銘沒有瓜葛,沒道理避著不見,於是她緩步走了過去,向他福了個禮,“惠王殿下金安。”
宇文銘語聲溫和,叫她免禮,又問她:“姑娘怎麼到這裏來了?”
她心裏冷笑,倘若事先不知道她在這裏,他又過來做什麼呢?明知故問!
她也裝作不懂他的心思,和聲道:“奴婢去了趟禦藥房,這會兒正要回乾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