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突然提這個?”
絕舞甩甩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對絕姒笑笑,“沒事,是我想太多了。”獨孤翊即使再壞,都是將姐姐當作他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應該不會對姐姐怎樣。
“說到這裏,”絕姒握住絕舞的手,“翊哥哥真的已經變好了。他不但原諒了我,而且還在幫你們查溪孟安的事。”
“幫我們?”絕舞輕嗤一聲,雖然不信,還是問道:“他查出了什麼?”為他們查?哼,誰信?搞不好又是為了對付師父。
“這件事是由我負責的。”絕姒親密地圈起絕舞的手臂,邊走邊說,“我起初也以為溪孟安是衝著聖憶風來的,尤其在查出他與聖憶風之間的關係後,更認定他是為了報仇而來,但後來才發現,溪孟安真是一個相當無欲無求的人,他並不想讓上一輩的恩怨延續到下一輩。”
“而且,從與他接觸過的商界的人來看,之前他綢莊的生意都是由他身邊一個叫尹昭的人在打理。”絕姒頓了頓,眼底浮現出同情,“大概是因為他身體上的缺陷吧,他本人對功名利祿、俗事虛名都不甚在意。”對一個自小目睹父親及家人被殺、母親上吊自盡,又被人傷到腳筋、無法行走的人來說,在長大後被殺父仇人追殺,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
絕舞抿抿唇,心裏有些難過,連僅存的一絲希望都被撲滅。她心裏是向著師父的,所以私心裏希望溪孟安的一切也許都是偽裝出來的,所以她才會去追憶園,奢望能夠找出蛛絲馬跡,雖然結果讓她失望。
可是連姐姐查出的消息居然也是這樣。那她要怎麼辦?
絕姒看到舞兒發呆,碰了碰她,“怎麼了?”
“沒有。”她的微笑中帶著萬分愁苦,語氣中也充滿了蕭瑟之感,“隻是有些害怕……”
絕姒停頓了半天,握住絕舞的手,“在擔心……你師父?”
絕舞抬眸,有些微訝絕姒對自己的了解。她什麼都沒說,可姐姐還是這麼了解她。她不發一語地凝望絕姒許久,平日裏掛滿俏皮笑意的小臉兒此刻堆起愁緒,心思翻湧不已。
“我怕師父會做錯事。”她怕師父被仇恨的火焰籠罩,變回在迦隱發生慘案時的樣子。隻要想起高大哥曾經給她描述師父當初的樣子,她就膽戰心驚。她好怕師父會做出傷害他自己的事。
獨孤翊站在廳中,透過鏤空圓窗看著一道婀娜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他扯動嘴角,笑意漸漸退去。
絕姒沒有看到廳內窗前的人影,走到議事廳的門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惱?”隨著清朗的嗓音響起,議事廳緊閉的大門從裏麵被人打開。
絕姒沒想到裏麵有人,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退了兩三步才重新站穩身子,舒出一口氣,“翊哥哥,你可真是嚇到我了。”
獨孤翊的笑聲在絕姒的耳畔響起。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故意調侃道:“你心神不定,有事瞞著我呢。”
絕姒再次輕歎一聲,走進屋裏,低垂著頭,隱去眼底可能會惹怒獨孤翊的情緒,“我今天見到舞兒,她似乎過得不怎麼好。”
“你跟她和好了?”
“嗯。”
“不好?”獨孤翊緊跟著絕姒走進去,語氣很是擔憂,這才問及出了什麼事,“難道聖憶風對她……”
“不是。”絕姒迅速打斷獨孤翊的話,“是因為溪孟安的事。你也知道,舞兒把溪孟安當作朋友,可聖憶風現在卻想要置溪孟安於死地,舞兒夾在中間很為難。而且,舞兒很擔心聖憶風會因仇恨變得瘋狂。”
絕姒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獨孤翊的藍眸如火般灼熱,始終牢牢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翊哥哥,你說,溪孟安真是被聖憶風抓去的嗎?”
獨孤翊在椅子上坐下,隨意地端起茶,輕抿一口,“這消息是你查的,不是嗎?”
“可……”意識到自己想說什麼,絕姒急忙止住。
“可聖憶風不是這種會在暗地裏搞小動作的人。”濃眉高揚,獨孤翊看出絕姒的心思,藍眸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不悅,“你手中的證據十足,不是嗎?你要知道,溪孟安與聖憶風之間不隻是簡單的個人恩怨,他們身上背負著上百條冤魂。聖憶風不會輕易放過溪孟安的。”
見絕姒欲開口,獨孤翊又道:“即使溪孟安已經不想報仇,聖憶風最後還是會殺掉溪孟安,他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