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石砌的拱門,她舉目四望,偌大的後園因為不常打理,更加顯得雜草猖獗、花木繁盛,似乎真的像是在掩蓋一些什麼。
借著清亮的月光,她小心翼翼地走進雜草叢中,搜尋地牢入口。
忽然,腳下一震,緊接著,頭頂上的大樹飄落了幾片綠葉。她警覺地四處望了望,並未發覺任何異樣。
奇怪地蹙起黛眉,她轉身無聊地撫摸著大樹,仔細回想塵無影當時說過的地牢究竟在何處。她沿著圍牆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然而滿園都被她踩了個淨後,她還是徒勞地回到大樹下。
她分明聽到有聲音,她敢肯定地牢一定是在這後園的地下,可是入口究竟在哪裏呢?她頹然地轉身抱住身後的大樹,將臉貼在上麵,喃喃低語:“大樹啊大樹,入口究竟在哪兒呢?”
“需要我告訴你嗎?”
清潤的嗓音在絕舞頭頂響起。她習慣性地抬起腦袋,對上一雙深邃而又柔和的眼眸。他白色的衣袍在夜風中翻起下擺,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暈出一層淡淡的光圈。她眼眸一熱,覺得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樹上的白色花朵開得正盛,忽而清風拂過,三片花瓣飄落,一片悠悠地落地,還有兩片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肩頭。
他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落花,傾下身子,優美的薄唇印上她嬌豔的紅唇。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沒有相濡以沫的纏綿,也沒有進一步的探求,隻是淺嚐輒止,卻因為甜蜜的回憶,讓她白皙的麵龐染上醉人的紅雲,如白玉上的一抹丹朱。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顏,她幾乎忘了來到後園的目的,隻覺得心裏越來越熱,隻想融在醉人的甘甜中,回到曾經單純的感情中,無需顧慮,無需擔憂,也無需承受什麼……
她驀地伸手抱住他,將臉埋入他懷裏,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失控的情緒。
他感覺到胸前急促的呼吸,以及微微的濕意,沒有詢問,隻是伸手撫著她的發。
她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抬眸望著他,“師父,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他垂眸凝著她,清淺地笑笑,“等這裏的事情解決完,我們就離開。”
“等殺掉嚴曦,我們就離開,好不好?”她揪緊他,眼眸中漾著輕霧,問得急促。
他沒有回答,隻是靜望著她。墨發因他低垂著頭而蕩到身前,月光投射在他的背後,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溫潤的雙眸在她說出這句話時逐漸變得清冷而深邃。
溫熱的手心覆上她的臉頰,將她的臉又抬高了一寸,“不隻是嚴曦,還有溪孟安,等解決了這兩個人,我們就離開。”
絕舞一怔,眸中蒙矓了一下,“師父為什麼非要殺了他不可?我今天去了追憶園,無意中看到嚴曦強迫溪孟安與他聯手對付師父,可溪孟安即使被嚴曦打到重傷,也沒有答應。他根本就不想報仇。他說不想讓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下一代。而且,他真的不能行走,也不會武功。師父怎麼就不相信呢?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琉璃般的眸子在陰影中流轉出危險的光,“所以,你一整天都在追憶園,一直到快深夜才回來?”
她甩開他,想要離開,卻被他圈在懷中,身後抵著大樹,無處可去。
她低下頭,許久才抬起頭,“師父抓了尹昭大哥和溪孟安,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準確地找到她的,同時占有了柔軟的紅唇。
她討厭師父每次總是這樣堵住她的話!
“住……唔……”她在他懷裏掙紮著,但他的鉗製卻像銅牆鐵壁,身後的大樹更是阻擋了她的去路。
他稍退開,眯起鳳眸,看了一眼迷亂的她,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扯進懷裏,隨即繼續吻上她,持續地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在往日的柔情蜜意中添了一份掠奪與警告,肆意而狂妄,燙得讓她全身無力,體內的氣息被他引導著,全部都亂了。
許久許久,直到她的雙腳再也無法支持虛弱的身體,快要從他懷裏滑落之際,他才退開。
灼熱的肌膚以及他身上獨特的香味包裹著她,她在他懷裏說不出一句話,隻顧著不住地喘氣,雙臂緊緊地攀著他才能支撐自己已經無力的身體。
他將她抵在樹上,俯首咬住她晶瑩的耳垂,清越的聲音中帶著男性的氣息撲到她的耳窩,“丫頭,我是抓了尹昭。”
他眯起鳳眸凝著她,纖長的指輕輕揉撚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我撤走了你身邊的顏琦,放任你去找溪孟安。作為感謝,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些權利?”
她凝視著他,竟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