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麼會嫌棄你?”絕舞義氣地拍拍他的肩,一副哥倆兒好的神情。
“那為什麼不能再來陪我?”溪孟安看著她的眼睛,慢慢地問著,語氣溫柔,如水波輕漾,眼神也是蒙矓萬分,看向她的眸子裏充滿了不解。
她抿抿唇,將手從他肩膀上收回,慢慢垂下頭,故意避開他的目光,“這是我個人的原因,與你無關。你就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室內重新恢複最初的寧靜,窗外的風吹進來,吹起他長長的發,揚起的發柔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兩人不語一句。
影兒輕咳一聲,跑去溪孟安身邊,睜大天真的眼睛,“恩人,我們出去轉轉吧,你一個人悶在房間裏一定很寂寞。你看,外麵陽光多好。”
絕舞責怪地抬眸看了一眼影兒,影兒抱歉地吐吐舌頭。
溪孟安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遷就她,而是小心地開口,看著她道:“陪我出去轉轉吧,我真的悶壞了。”
見絕舞猶豫不決,溪孟安苦澀地勾唇衝她微笑,“就當作最後一次吧……”
聽著他不疾不徐又滿含委屈的聲音,當他說“最後一次”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同情心泛濫,說了個“好”字。
壺中的酒一點點地少去,可二層廂房內的兩人依舊靜靜地品酒,不發一語。
司空離偶爾會抬眸看看聖憶風,然後輕輕地叫聲“聖少主”。
聖憶風隻會抬眸淡掃他一眼,繼續垂眸品酒。
司空離不禁開始懷疑聖憶風約他出來的用意,他雖說是問溪孟安之事,卻隻提過一次,便不再開口。這樣跟他耗在這裏,莫非他是在……
“聖少主是在等人?”
聖憶風的唇角終於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靠在椅背上,笑睨了眼司空離,喃喃自語:“是在等人……”他的眼角噙著笑,笑卻沒有到眼底,流轉的眸色越發清冷。冷,則冰。
司空離隱隱地不安,卻始終揣測不出聖憶風眼底的情緒。
忽而,嬉笑的聲音逐漸從外麵傳進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司空離微微一怔,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卻又覺得陌生。聽來聽去,他的臉上開始露出古怪的神色。
聖憶風的眸微微一閃,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沿著杯口慢慢摩挲。當聲音將要接近門口之際,他手中的酒杯瞬間脫手而出,直直地擊中並穿過木門,射向門外的走廊。緊接著,酒杯落地破碎的清脆聲以及門外的驚呼響起。
“聖少主?”司空離霍地站起來,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突然的轉變。
“喂,這是誰呀?!”
門外的嗓音嬌軟中帶著氣憤傳進屋裏,聖憶風慵懶地起身,又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司空離,“八皇子,出去看場戲如何?”
他含笑悠揚的聲音中隱隱透出一絲孤傲、一絲酒後微醺的慵懶。
修長的雙腿朝門外邁去。司空離不明所以地起身跟在他身後。
拉開木門,聖憶風懶懶地靠在門框上,抬眸瞅著正要衝他揮拳頭的人兒,唇角的笑逸出,眼裏卻看不到笑意,“丫頭,做事還是這麼莽撞。”
絕舞剛剛舉起的手就那麼僵在空中,一臉震驚與慌亂地看著不可能在此時出現在眼前的魅顏,滿臉錯愕。
“呃,師、師父……”
他沒有再看她,眼眸裏的幽光流轉而逝,眯起狹長的鳳眸轉向她身後的二人,並將視線投向溪孟安。他淺淺地揚起嘴角,“丫頭,這是你的新朋友?”
他問舞兒,卻看著溪孟安,清冷的眸子比月光還冷。
“呃,是的。”她不安的時候,就會習慣性地抿抿唇角,然後怯怯抬眸,快速地瞅了一眼聖憶風。
“不介紹介紹嗎?”他倚著門,略微垂眸望著幾步之外的溪孟安,眉眼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高貴、優雅、不可侵犯的氣質。
與他相比,溪孟安表麵看起來顯得弱勢得多,眼眸中所流露出的鎮靜卻明顯不同於常人。
司空離看到溪孟安以及影兒,不由得怔住。想起四日前在追憶山莊,溪孟安收到影兒的傳書,說起今日他與聖憶風見麵之事。
一種猜測忽然閃過他的腦海:莫非,聖憶風早已經懷疑影兒,所以故意安排今日與他的見麵?怪不得聖憶風在屋內一直不說話,原來真如他所說,他在等人……
溪孟安身邊的那個紅衣姑娘,就是他前幾日說起的“王牌”嗎?她和聖憶風怎麼看都不像是單純的師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