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在哪兒?”斂著的眸閃過一抹異樣,獨孤翊抬首看了她一眼,夾了一口菜吃起來,“舞兒昨晚也回來了,她沒去找你嗎?”
絕姒驚訝地看著獨孤翊,“舞兒回來了?”
獨孤翊仔細觀察著絕姒的表情,見她似是真的沒見過絕舞,便道:“嗯,她與聖憶風一起,又走了,還放走了我府裏幾乎所有的人。”
提及聖憶風,絕姒的心跳有些加快,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翊哥哥,我不怕你怪罪,我也有想過放那些人出去,隻是憑我一人之力很難做到。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到從前那樣呢?”
獨孤翊沒有回答她,又向杯中斟了些酒,藍眸蒙上一層落寞,“我們很久沒這樣坐在一起吃飯了,真是懷念一家人圍桌而坐的日子。”
“哥……”想起曾經的情景,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絕姒伸出手,覆在獨孤翊的手上,緊緊握住。
“沒事,陪我說說話就好了。”獨孤翊抽出手,在絕姒的手上輕拍兩下,“昨夜,我陷害八皇子的證據不見了。”
感受到大掌下柔軟的手瞬間僵硬,獨孤翊黯了眸子,鬆開手。果真是絕姒做的。
絕姒的心微微一顫,“是聖憶風偷走的?!”
獨孤翊連灌下數杯酒,聲音苦澀,“罷了,有什麼好爭的。我奪太子之位,本就是為了能得到舞兒,既然她看都不願看我一眼,我要太子之位何用……”
“哥……”
獨孤翊邊飲酒,邊訴說。絕姒不再插嘴,靜靜地在旁邊聽著,直到獨孤翊終於撐不住倒在桌上,她這才輕歎一聲,將他扶到床上安置好。
鵝黃色的倩影消失於門外後,獨孤翊緩緩睜開眼,一隻手咚的一聲砸到床沿上,不消片刻,血自傷口蜿蜒而下,滴在床邊。
手再痛,也不及心底的痛。
她竟然背叛了他!她竟然背叛了他和她十多年的兄妹情!
杜玉菲守著冷清的房間,燃著火焰的美眸瞪著鏡中絕美的臉龐,手指嵌入手心,掐出絲絲血跡。
咚,咚,咚。
絕舞打開門,看到杜玉菲,火一下就躥到了腦門,瞪圓美眸,“你來幹嗎?”
杜玉菲看著絕舞剛剛沐浴完的模樣,小臉兒沁著沐浴過後的潤澤,粉頰嫣紅,軟嫩的模樣就像初生的嬰兒。然就算絕舞再美,看在杜玉菲眼裏都十分的礙眼!
“我找少主。”
絕舞想起曾經被杜玉菲擋在門外的場景,以及她派人暗殺她的事情,冷冷一笑,“師、父、不、在。”
說完,她就要將門關上。就在這時,一隻纖纖玉手插了進來,剛剛好把住門框。絕舞可不像當初杜玉菲有那麼多顧忌,她狠下心,不顧門間的那隻手,迅速將門用力關起來。
“你!”杜玉菲根本沒想到絕舞會這麼狠,而且還用那麼大的勁兒,盈盈水眸立刻含滿怒氣。她垂眸看著那隻剛被無情夾住的手,一道紅色的印子橫在手背上,分外顯眼。
絕舞急忙把門拉開,笑臉上盡是歉意,黛眉也緊緊地蹙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你的手會突然進來。沒事吧?”
“少裝模作樣!”杜玉菲氣結地一掌推開門,走進去。
絕舞剛好站在門後,被她這麼一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雙杏眸瞪著杜玉菲,突然,一朵如春花般的微笑在她的唇畔泛開。
杜玉菲看著舞兒千變萬化的表情,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大掌便將舞兒撈了起來。她順著胳膊看過去,一身紫衣的聖憶風正用柔和的眸子望著絕舞。
“摔疼了嗎?”
杜玉菲看向絕舞,那雙剛剛還挑釁地衝著她笑的眸,此刻盈滿了淚水,聖憶風這麼一問,淚水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杜玉菲愕然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絕舞又眨了眨眼,兩行淚水順流而下。她癟起小嘴,趴到聖憶風的懷裏,摟住他的頸,“這女人真野蠻,我不讓她進,她就把我推倒在地。”
聖憶風從頭至尾都沒看過杜玉菲一眼。他抱著絕舞走進屋裏,將她安置在身旁的椅子上,才緩緩道:“你不是應該已經出了迦隱嗎?”
杜玉菲僵硬地走進去,站在兩人麵前,水袖下的指尖狠狠地掐著手心,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減少內心的痛楚和屈辱。
“找我有事?”
“隻是,看看少主最近在做什麼。”
絕舞臉上方才流的淚水這會兒已經消失,隻留下兩道淚痕嵌在臉上。她衝杜玉菲揚起黛眉,“師父在忙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