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主動,她更囂張地收緊手臂,將他緊緊抱住。
“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別送舞兒回去。舞兒當年是因為……”
他輕撫她的後背,“好了,不說了,我都知道。”
“師父知道了?”
“嗯。”他的指尖撫過她被淚水沾濕黏在臉上的發絲,指腹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你我之間不存在你的那些顧慮。”
她驀地一震,揉揉眼睛,抬眸看著他,“師父,什麼意思?”
“《鳳凰舞》的傳人並非是你,而是你姐姐。”
“可姐姐說是我!”
他如水的眸掃過她哭紅的眼眸,拍著她的背,“她騙了你,雖然我並不清楚是為什麼。”
她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姐姐是因為那件事才不願意她與師父在一起,沒想到,卻是因為不想她與師父在一起才騙她說她是《鳳凰舞》的傳人。
姐姐怎麼能這樣!
頓時,莫大的委屈襲上心頭,她在他懷裏大哭起來,懲罰般地把眼淚、鼻涕都往他的衣服上蹭,“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他既哭笑不得,又心疼懊惱,隻能緊緊摟住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哭了,乖。”
她一直窩在他懷裏喋喋不休,像是要把三年裏沒有說的話一次講完。說了近兩盞茶的時間,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師父,別送舞兒回去……”輕輕的鼾聲從他胸前傳出,她的小嘴還在不停地絮絮叨叨,“舞兒不喜歡那裏,獨孤翊越來越可怕了……也討厭杜玉菲……”
直到她在他懷中睡去,他唇角的笑意還未消失。
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平,垂眸望著她安靜的睡臉。她的臉頰上還有未徹底消失的淚痕,一條手臂依然緊緊地掛在他的頸上,另一隻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死死地握著。
他在她身側躺下,將她牢牢地摟進懷裏。
他們竟然因一句謊言分離三年。
他差一點就要永遠失去她。
清晨的陽光淡淡地灑進屋裏,風吹動著紗幔輕舞飛揚。
他側躺在她身邊,撐著額頭,靜靜地望著身邊熟睡的人兒,眸光閃爍。她就這樣躺在他身邊,他甚至恍惚地以為這是一個太過美麗的夢,唯恐發出微微一點動靜,這樣美好的夢境就碎了,破了,消失了。
她瘦了很多,肉肉的臉變得消瘦,兩隻眼睛在消瘦的臉上顯得又大又黑。在塵家莊時一瞥,他就知道,這三年她過得並不好,卻不願多想,更沒料到她的憔悴是因他。
手輕撫過她臉頰上的發絲,指尖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他的丫頭,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他當年憤怒她對獨孤翊的保護,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當時的異樣。他若可以理智一些,若可以清醒一些,就不會失去她三年,他們也不會痛苦這麼久。
還好,她回來了……
他的丫頭回來了,這不是夢,她真真切切地躺在他身邊……
他感到她身體一陣輕顫。她大概是在做夢,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著,眉頭也擰起,胸前的拳頭攥得緊緊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淚水自緊閉的眼角溢出。
“師父……師父不要走……不要走……”
聽著她的囈語,他心疼地摟過她,將唇輕輕地印在她出冷汗的額頭上,“丫頭,師父在……永遠不會再拋下你……永遠……”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讓她安定的聲音,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逐漸地,身體不再顫抖,呼吸平緩,她又睡熟了。
“少主,我有要事稟報。”門外低沉的聲音響起,音量不高不低,恰恰好傳進聖憶風的耳朵。
看著床上的人兒,三年來,他第一次心情如此輕鬆和愉悅,連被打擾,聲音裏也有淡淡的喜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