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絕姒望著他,欲言又止,不斷地絞著手裏的帕子。翊哥哥要兵符是拿去對付迦隱,皇上若知道一定會龍顏大怒。將兵符偷出來,說不定翊哥哥才不會越錯越離譜。
看絕姒掙紮的模樣,他又道:“兵符對我來說無用,我隻是想讓它物歸原主而已。”
幾經掙紮之後,絕姒道:“好,我答應你。但你要給我時間。”
聖憶風眸底幽光冷晦,“我是有耐心,隻怕獨孤翊的命等不得,所以你還是快些的好。”
絕姒咬著唇,“今天晚些時候我就過來。”
解藥此刻就在高軒葉手裏,他心下是萬般的不情願,那藥引極難找,他費了很久的工夫才弄到。想到藥引,他又想起冷沉香那妮子,隨便下毒就好了,她偏偏要下鴆,他的解藥啊,真心舍不得。
絕姒輕輕地擦拭著獨孤翊額頭上冒出的汗水,“一定很難受吧,再忍忍,剛服下解藥,應該不久就會好了。”
獨孤翊雙手緊緊地抓住被褥,忍著體內的劇痛。痛楚像火般燎過他的五髒六腑,宛如一把火炬在炙烤著他,他必須用非常強的意誌才能將痛楚壓到最小。
許久之後,體內的燒痛逐漸減少,一道道暖流緩緩滑過胸口,疼痛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他終於能夠開口問出疑問:“聖憶風願意將解藥給你?”他不信聖憶風會因為絕姒的求情就給解藥,“還是你跟他用什麼做了交換?”
絕姒將手裏的毛巾放進盆中,示意丫鬟將盆子端出去,這才回視臉色還帶著淡淡蒼白的獨孤翊,思忖半晌,道:“他是跟我說了條件,但我並不認為他是因為這個條件才願意給解藥。他說讓我們永遠不要想著將舞兒帶回來。”絕姒不斷地絞著手裏的帕子,“你也知道,若他不放人,我們根本無法將舞兒帶出來,這根本就不算是條件。我想,他是刻意將藥給你的……”
“刻意?”獨孤翊望向絕姒,藍眸裏閃著仇恨的光芒,“你其實是想說,他不想讓我死得這麼容易。是吧?”
“哥……”
獨孤翊凝視著絕姒,泛笑的眼眸像是利刃一樣能穿透她,“你說實話,用了什麼去交換?我不怪你。”
“我真沒用什麼交換,他或許是怕再次與舞兒鬧僵吧。”絕姒咬著牙,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用假兵符換了那個真兵符,真兵符給了聖憶風,不知獨孤翊是否能覺察出來。
“你沒用兵符換?!”
“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麼會拿兵符去換呢。”絕姒看著獨孤翊冰冷的藍眸中掩藏的受傷,罪惡感突然席卷而來。
看著絕姒的慌亂,獨孤翊煩躁地將頭埋進膝蓋裏。他在幹什麼?他嚇到她了!
“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竹閣的屋內,熏香幽幽地飄散。這是一種不同於驚風苑的淡淡竹香,清雅、清淡。
“三天了,為何還不醒?”隱含怒氣的聲音在房內壓抑地響起,怕驚了床上的人兒。
在毒深入五髒之前,他就將絕舞的毒止住了,高軒葉心知根本不會有大礙。
“絕舞姑娘那日醒來,說是住不慣竹閣,怕是受環境影響,才至今昏睡不醒。”沉靜的聲音中隱著極難覺察的笑意。少主若再不將絕舞姑娘接去驚風苑,他以後還不知道要替她騙少主多久。
“從什麼時候起,你學會戲弄本少主了?”指尖滑過蒼白的麵容,他用毯子將熟睡的人裹住,輕柔抱起,“她以後就住驚風苑。”
高軒葉急忙上前攔住,言不由衷道:“少主,竹閣有屬下,照顧絕舞姑娘方便些。”
清淡的眸掃來,高軒葉看似擔心地放下手臂,“少主慢走。”
修長的身影在走出屋門時,懷裏的人兒露在外麵的小手悄悄地朝高軒葉晃了晃。
待屋內無人,絕舞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又睜開另一隻,看了看,小臉頓時垮下來,這不是師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