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舞氣急，立刻抄起桌上的景泰藍器皿往牆上擲，哐啷的聲響在室內響起，器皿撞上牆壁，碎了一地。
獨孤翊見怪不怪，無所謂地挑挑眉，在桌子前坐下，“屋裏還有，你可以繼續摔，我還供得起。”
環顧屋內，她發覺絕姒不知何時已經退出去，怒氣又燃了上來，姐姐總是向著獨孤翊，卻不顧她這個妹妹的感受！哐啷，桌上的所有器具讓她一股腦拂到地上。獨孤翊依舊安然地坐在那裏。
她抽出腰間的鳳玥劍，彎彎的劍身瞬間被她拋出手，飛速旋轉著朝獨孤翊刺去。哧啦——布料破碎的聲音刺耳地響起。劍旋飛回手中，她挑釁地望著獨孤翊。
這一劍終於惹怒了獨孤翊，她竟然連劍都敢拋出來！
健壯的身軀瞬間壓下。倏地，鷙猛的吻烙下來，封住她的怒氣，帶著震天動地的霸氣，掠奪她的呼吸。
她猛烈地在他懷中掙紮，然他的懷抱像牢籠一樣緊緊鎖著她，再掙紮也隻是徒勞。她狠狠地咬住他的唇。嘴裏嚐到血腥味，他不但沒有放開她，反倒變本加厲地掠奪。
驀地，肩頭傳來刺骨的疼痛，他一頓，卻沒有放開她。
她瞪著他，手下用力，劍又進了一寸，她能感覺到滾燙的血正從他的肩頭汩汩流出，浸濕了她的手。她的手開始顫抖，而他卻瘋狂如初。
對於獨孤翊，她第一次從心底感到恐懼。
她不再掙紮，而他也逐漸緩慢下來，放開了她。他的肩頭還插著那柄劍，血流不止。
跳躍著火焰的藍眸凝著她。他拔出肩頭的劍，血瞬間湧出。他輕輕舔去唇角的血，臉上掛著邪魅的笑，“撒嬌的你，我喜歡；耍脾氣的你，我更喜歡。”
“住口，你給我住口！”她激烈反駁，退後數步，抵住牆，才勉強穩住自己發顫的身軀。
他上前，將她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手指拂過她因恐懼而輕顫的麵頰，“不要離開我，否則你會看到屍橫遍野的場麵……”
絕舞看著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微臣認為，太子之事還須再商議，這……”
“微臣也這樣認為。”
“微臣也……”
沉穩的聲音響起，不怒自威，“好了，你們先下去，立太子的事以後再說。”
“是。”
“獨孤翊，你留下。”
“是。”
待幾名大臣都已離去，年邁的皇帝輕歎一聲：“坐。”
“是。”獨孤翊恭敬地坐於一旁的木椅上，始終垂著頭。
皇帝緩緩起身朝獨孤翊走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孩子，朕對不起你。你從小不在宮中長大，長大後，朕也不曾關心過你，你受苦了。”
獨孤翊眸光微閃，“臣不覺得苦。”
“孩子，還在怪父皇？”皇帝拉起獨孤翊的手，那雙手已經蒼老得滿布皺紋，他們現在仿佛隻是普通人家裏拉家常的一對父子。
“臣不敢。”
“唉——”皇帝輕輕地鬆開獨孤翊的手，起身走開，“怨吧，你該怨的。朕不但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還讓你在三年前差一點因受人陷害而毀掉前程。朕當年不該懷疑你啊。”
獨孤翊看著皇帝蒼老的背影，“皇上當年對臣很寬容。”
老皇帝搖搖頭，“若是霄兒也能如你這般讓我省心就好了。”
“另立太子之事，還請皇上深思，畢竟，此事非同小可，若處理不當會引來朝廷動蕩。”獨孤翊斂眸，隱去眼底的眸光，“王丞相是太子身邊的人，若真廢了太子，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自己想得果然沒錯，皇帝不會輕易地真正罷黜太子，他將太子打入大牢不過是掩人耳目，怕落人口舌而已。
皇帝回首，看向垂著頭的獨孤翊，眼底閃過精明的光，“朕想立八皇子。”
“請皇上深思。”
“你似乎非常偏袒霄兒。”
“臣是為龍月國著想。”
“霄兒衝動好強，不是合適人選。”皇帝不鬆口，一句句逼問。
“八皇子雖聰穎過人，但還欠磨煉，且在朝中並無多少擁護之人，若立為太子，王丞相必會召集人馬引起混亂，隻會令八皇子陷入困境。”
皇帝審視著獨孤翊，過了半晌，“哈哈，好！就依你言，再過些時日，朕便恢複霄兒的太子之位。”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