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群人悄悄地鑽過一個窗戶,匍匐著爬過通風口。房間裏的人也因此而越來越少。
“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能破壞這裏!”一名囚犯說。
“是啊,沒想到這裏損壞的這麼厲害。還有,你居然認識這裏的路……”這個人說到一半,又是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了出來:“這還是運氣好,我來過這裏,所有牢房都一定會有一個通風口的,不過不是全部都連接到外麵。”忽然又一個人說道:“嘿,這個應該是直接連著外麵的,看來我們運氣不差啊!”
“你們最好安靜點,萬一被發現我們可就麻煩了。”塔伯森說道。這是他的第二次越獄,在上一次失敗之後他變得更加謹慎,所以忍不住出聲斥責。他說完以後眾人的聲音小了一點,但還是沒有停止。
一片紛亂的聲音交雜著。其中無數人的耳語疊在一起,像鼠群傾巢而出發出的索索聲。
很快,房間裏的最後一個人也扭著屁股鑽到了通道中,然後一點有一點地向前爬了出去。漸漸的,一束兩束的光在他的視野中亮起。他終於鑽出了狹長的隧道,把頭伸出了外麵,原來堅實的地麵就與隧道口的下端銜接在一起。
這最後一個人聽到了外麵有一連串的議論聲。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隻見無數的高大建築與房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為首的塔伯森揮了揮手,然後走到了神殿周圍的空地上。後麵的幾百個人馬上停止了仰視、四處觀望與發呆,紛紛跟了上去。附近為數不多的地底居民像是受到了驚嚇,紛紛走開了
“看,神殿!神殿怎麼會在這裏?它不是在安底費特被黑井人占領了嗎?”“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地底。”一名原來就在地底的居民說。
“但地底怎麼可能這麼亮?跟地麵上的白天也差不多嘛!”一名顯得有些無賴的囚犯怪聲怪氣地說,好像是在嘲笑他,“哇,從地底往地上看不是地麵嗎?我看到了什麼?”
“你們看那顆太陽,為什麼我感覺有點奇怪?”“跟你們說了,這就是地底!”原來的那個人堅持著,慢慢其他原地底居民也跟著叫起來,少數還帶著懷疑的表情的人也隻好閉口不語了。
“這確實是地底,不過天空那些東西都隻是幻象,是假的。”塔伯森用正常的聲音響度說著,所以隻有在他旁邊的伊諾克一個人可以聽到。
伊諾克依然有點反應不過來。最終他漸漸平靜下來,舔了舔嘴唇,不過大腦裏依然一片混亂。
“全部安靜!我們已經驚動這裏的居民了,還想再浪費時間等別人反應過來抓我們嗎?”傑夫大喊。
見到“老大的副手”說話,一群“小弟”都安靜了下來。
“現在聽我說。”塔伯森麵向神殿,太陽就在神殿頂部,照在他的臉上。他偏轉了一下方向使光不至於照到他的眼睛,然後看著他的“追隨者”。人們圍住他,像是看到此刻唯一的真正領袖。
“即使全部人走在一起,我們人數還是太少,遲早還是會被抓到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分散開來。”
“你們盡可以往西走,那裏那麼亂,應該可以保證你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再被送到監獄了。”
這幾句話剛說出來四下就開始議論紛紛,但以塔伯森為首的幾個人隻是掃視了幾圈,其他人就閉上了嘴。
等所有人都靜下來,他才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怎麼走的可以跟著知道怎麼走的人。”這次沒有人出聲,隻有眾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
“我們不能甘於囚禁,不能屈於錯誤的領導。”他頓了頓,聲音無比清晰,“作為人類的領導而無法挺身為人類而戰、任由敵人吞食我們的故土,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行為!”
“我們不需要服從這種統治,不要像地底爬蟲一樣地活在這裏!”
“你們大多數都是因為參與暴動而入獄的,一心想要回到地上世界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如果你們對於地上陽光的渴望絲毫未減、依然願意冒險一試的話,”他頓了頓,“到騎士廣場會合。”
塔伯森迅速交代了一下,有些等不及的人就已經開始離開了。從外圍開始,這個人群終於零零散散地散去。那些迷惘的人在這期間也身不由己地慢慢離開了。
到最後隻剩下塔伯森和少數幾個人,依然留在原地。塔伯森使了個眼色,最後的這少數人分成幾個部分,也開始慢慢離去。其他囚犯沒有發現塔伯森這段話的真正用意,而牢房中的情況依然沒有被獄卒發現。
一切按計劃進行。
。
此時此刻,在地底世界的東隅。
這裏有很大的一片空地,地板上裝飾著精致的紋理。與其他地方的地麵不同,雖然這裏的顏色還是土黃色,但卻光滑無比,似乎有大理石一般的光澤溢出。
有兩個巨大的騎士雕像靠牆而立一個執著矛與盾,一個手握雙劍。在他們的中間矛與劍交互著,肅殺之意的背後隱隱有莊嚴神聖的氣息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