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肩膀忽然傳來一股力道,她近來總覺身子虛弱無力,一下竟然真的倒仰下去,眼前陣陣發黑,呼吸也變得困難。
鳳允熙本隻是輕推,不曾想柳拂真的會倒下去,一下將她嚇得慌神。
蕭福趕忙攙扶,瞥過來的眼神,頗具深意。
柳拂順勢起身,喘氣緩緩。
“我……我隻是輕輕推了你而已,你就這麼柔弱地倒了?柳拂,收起你的狐媚樣兒吧,這裏可沒人去看。天逸哥哥還在榻上躺著呢,你不是自詡神醫的徒弟嗎?就連天逸哥哥也救不回來,你算什麼神醫的徒弟?”鳳允熙指著她,氣憤至極,“還是你果真想害天逸哥哥,他身上的毒傷,都是你幹的!”
“我沒有!”柳拂再也忍不下去,清喝出聲,“就算害了我自己,我也不會去害他的『性』命!我永遠不會!”
被柳拂陡然堅定哀戚的眼神唬了一跳,鳳允熙突然氣短,盯著地上的人,訥訥道:“哼!誰……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也許你就是表麵惺惺作態,實際上蛇蠍心腸呢!以前你不是很擅長這麼做嗎?”
“郡主。”一聲熟悉柔軟的喝聲響起,蘇風暖急急走來,拉住鳳允熙的手,就往外帶,“郡主,我們先出去說話。皇上有命,這裏不能喧鬧的。”
鳳允熙掙紮幾下,竟然沒有甩脫。
蘇風暖在門前回頭,冷冷道:“柳拂,我說過的話,依然算數。你最好治好王爺,不然……”
柳拂原地坐了良久,直到夜『色』初沉,才起身走到榻前,盯著那張沉睡不變的臉發愣。
屋外侍女將燈點著,靜靜地來,又靜靜地出去。侍女看到她站在榻前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裏有些疑『惑』有些害怕,想詢問又不敢問,最後還是去了外間候著。
室內再度寂靜無聲,柳拂突然開口,聲音清淺若絲:“你是不是不會醒了?”
一步一步走上前,伸手拂過俊逸眉眼,她突然笑了,聲音卻哽咽,“你醒醒好不好?你醒了,我就原諒你。我也什麼都告訴你,你不是曾問我第一次到底給了誰嗎?我告訴你,我給了你,三年前就給了你。我從始至終,就沒有背叛過你,隻有你,隻有你一個!你曾問我心裏是不是還沒忘記你,我也告訴你,是,我心裏從始至終隻裝得下你一個,我忘不了你,我……”
“那你為何當初狠心,離開燕京三年?”略微低啞的聲音,徐徐響起。
“當初我被人設計陷害,讓你誤以為我下『藥』害你。你不知為何突然病發,被一名黑衣人帶走,之後皇上意欲取我『性』命,是姑母保住我的『性』命,代價便是離京……”說了一串,她才恍然回神,癡癡抬眸看過去。
茫然撞進那雙深沉黑眸,她驚怔。
“所以,你還愛我,心裏忘不了我,所以才來救我嗎?”男人黝黑深邃眼眸微眯,竟然泛起一絲戲謔笑意。
柳拂猛然驚覺,蕭天逸醒了,而且將她方才所言,聽得一幹二淨。陣陣熱意上湧,她一瞬心『亂』如麻,下意識便起身準備跑走。
方回轉身,手腕就被抓住,她使勁兒掙脫,耳邊聽見一聲悶哼。
她想到男人的傷,立刻不敢再動。可是也不敢回身,男人無力起身,卻也不肯鬆手,執意拉著她的手,喘息地問:“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是不是?”
柳拂渾身僵硬是鐵,要緊嘴唇不肯回答。
“你若不答,便是默認。”
柳拂也不出聲,算是默認了。
耳邊男人低低發笑,然後手上輕輕捏捏,有氣無力道:“拂兒,你坐下聽我說話好不好,我傷口很疼,沒有力氣。”
聽到這罕見的柔緩語調,柳拂驚得愣住。蕭天逸何時對人示弱過?他從來都是對人冷冷淡淡,抑或不假以辭『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