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兒,你可一定要救回逸兒啊!”太後擦拭眼角,出聲懇求。皇上點頭,沉沉凝望她道,“對,隻要你能救活逸兒,你要什麼隻要朕能辦到,就都答應你。”
柳拂誰也不看,隻盯著蕭天逸深紫的唇『色』,慢慢搖頭,“此後六天,我會繼續這樣診治,隻要到時他能醒來,便是有救。”抬眸看向王太醫,“為防有變,還請王太醫這幾日守在王府。”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太醫擺手,連聲答應。
此後幾日,柳拂果真衣不解帶與蕭天逸診治。每次割破手掌,都能看的眾人閉目。這樣重的傷啊,難道不疼嗎?
一次又一次,傷口還未愈合,又被切開。初初幾日,王爺還不能吞咽,都是她強行以口俯就。到得後麵,才用茶碗喂下。
那一碗又一碗深紅的血啊,看的他們心中發怵,頭皮發麻。再見她的臉『色』,已是雪一般慘白的顏『色』,就連嘴唇也都使了往日鮮紅,全是蒼白柔弱。
“柳側妃,您這每日度血,可別傷著身子。這是微臣命人煎的『藥』,最是補氣益血,您喝著補補吧?”王太醫看不下去,私自吩咐送來補『藥』。
柳拂點頭,順勢喝了。她明白即便喝了補『藥』,也補不回失去的精氣壽命,但他人一番好意,她又何必推辭。
“逸兒怎麼樣?”皇上這幾日,日日下朝都來探視,看到蕭天逸漸漸恢複顏『色』,心中稍安。
“明日便是第七日,明日他就該醒了。”
皇上回眸,看著眼前女子,眼神轉瞬複雜。她的聲音柔弱,身形似乎也比幾日前消瘦。此時此刻,皇上不能否認自己心中倏忽升起的憐惜。
王太醫看看皇上失神的模樣,趕緊上前道:“皇上,微臣把脈,得知王爺身體已在恢複,那毒也已經拔的差不多了。再者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到時候定然能醒的。”
皇上瞥了王太醫一眼,慢慢點頭,“嗯。”
可直到第七日深夜,蕭天逸都未曾醒來。一屋子人,各個臉『色』陰霾,其中尤以皇上最甚。
“柳側妃,逸兒為何現在還未醒?”
柳拂跪下,卻無言解釋。
王太醫心中焦急,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對這柳拂已然心生敬意,見皇上似乎盛怒,她又無意解釋,不禁上前跪下,“皇上息怒啊,在此之前微臣就曾說過,王爺中毒年歲日久,要想毫無後遺症,恐怕不能保證啊。”
一句話便算為柳拂開脫,此事不算她的過錯。
皇上緊閉眼眸,平複情緒,睜開,沉聲道:“那逸兒到底會不會醒?”
“這?”王太醫猶豫難斷,“這就要看王爺的造化了。”
皇上豁然起身,驚得眾人下跪噤聲。原以為皇上會暴怒,卻不想隻是微怒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定然要讓逸兒醒過來。”說罷,甩袖而去。
眾人散去,柳拂站在榻前,凝視良久,突然輕聲問:“你為什麼還不醒?”
一連五日,榻上的人都毫無動靜。即便他的唇『色』已經恢複顏『色』,臉『色』也不複慘白,可那雙緊閉的眼眸,卻沒有一絲睜開的跡象。
無數次,柳拂拿金針刺『穴』,『藥』物調理,都不能讓蕭天逸醒過來。她的心隨著時間流逝,也一日複一日變得沉重。
“柳拂,你這個庸醫,騙子!”鳳允熙突然衝進來,指著柳拂大罵。她的眼眸通紅,眼角含淚,豔麗的麵容,也因為整日的擔驚受怕而變得憔悴,“你明明說過會救天逸哥哥,可天逸哥哥為何到現在還不醒?你到底會不會醫治?”
“郡主,皇上吩咐過,王爺需要靜養,您還是別鬧了,回去吧。”蕭福滿麵難『色』,拚盡全力試圖阻攔鳳允熙對柳拂發難。
柳拂低頭,望著自己纏裹紗布的手,怔然想著,她也想救活蕭天逸,就算拿她的命去換,她也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