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根 生活總愛調戲人(3 / 3)

剩下的工作便是“三把火”了,第一把我重申和細化了一些規定和要求,並且適當放寬和修改了以前讓學員比較反感的製度,同是明確了懲罰措施;第二把是逮了幾個愛出頭的“兵油子”,由於知道這些人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兒,我決定不再對他們進行一些“隔靴搔癢”式的懲罰,而是讓所在班排“代他受過”,這樣一來,幾個人、幾十個人同他一起受罰,臉皮再厚的人也扛不住。所以沒等第三把火燒起來,全連基本上“井井有條”了。

我誠心實意要請老馬喝個酒,因為不管是我當連長還是排長,在背後為我出謀劃策當參謀的都是他,可以說要不是他我早在去年就讓人轟下去了。老馬說:“咱就算了,要不班裏聚一聚吧,你沒住宿舍了平常也忙得過不來,趁著這機會好好聊聊,免得兄弟幾個生分了。”我說好。

依舊是“芬芳苑”。他們幾個進來後明顯有些拘謹,其中耗子竟喊了一句“連長!”把我噎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老馬一瞪眼,說:“瞧你那德行,叫的啥玩意?現在是班裏聚餐,哪裏有什麼******破連長,都按以前的來!”我看了老馬一眼。接住了他的話。“哥兒幾個,你們的馮子才幾天不待在班裏就被大夥兒這麼生分啦,這也忒傷人心了。”大夥麵麵相覷,邱爺解釋說:“其實大夥兒也沒這意思,主要是考慮要給你樹立威信啊,畢竟你現在是在這個位置上。”大家都跟著點頭。“毬!”我啐了一口,“公共場合著麼叫我不介意,關起門了你們還拿老子當外人,就是瞧不起我,”我開始上綱上線,“兄弟們都知道,我這個人好自由,不喜歡別人管,更不喜歡管別人,可人家非得把我趕出咱們班,我有什麼辦法?”弟兄們都沉默了。我鼻子酸酸的,開始把積了好多天的苦水往外倒,“兄弟們都知道,別人都說我‘吃軟飯’說我‘傍泰山’,可我馮牧雲是那樣的人嗎?我能怎麼辦?難道就因為這個和舒展分手?她又有什麼錯?”

“馮子,兄弟都理解你,”豬頭拍拍我肩膀,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以後再聽哪個孫子嘴巴不幹淨,咱就抽他媽的。”

“對,抽他媽的!”大夥緊緊地狠狠地跟上一句,我笑著說:“算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再熬一學期,下學期,堅決洗手不幹了!”我強調一句,“誰反悔誰孫子!”“好!那個下鋪還給你留著!”“好!喝一個!”

“幹!”

大夥都舉起杯子很爽快地亮了底,接著又是一陣久違的沒心沒肺的笑聲。

當上連長後特別忙,人在忙起來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一不小心又到了大三的尾巴上,下一步就是暑假實習了。部長把我叫到他辦公室,問我喜歡學校哪個單位。“嗯?”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是說實習下部隊嗎?怎麼呆在學校?”“你小子腦子怎麼不開竅?”部長拍拍我的頭一副橫鐵不成鋼的樣子,“明年這時候就畢業了,你先在機關熟悉熟悉業務,到時候直接留下來啊。”留校?對於P大畢業生來說留校意味著最美的結局和最高的起點,一般來說,隻有特別優秀的和特別有來頭的才有可能留下來。

“對啊,怎麼樣?”部長殷切地看著我,他似乎在等待著我驚喜和感激的表情。

“可是,我還是想下基層鍛煉鍛煉,”我低下頭去把每一個字吐得十分清晰。

“什麼?”部長很明顯被我的回答震了一下,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問了一遍,我又原原本本把剛說的重複了一遍。

“哼,”他的鼻息驟然粗重起來,片刻之後他又像給自己找台階一樣來了一句,“也好,下去了解了解基層也不錯,回來可以更好地適應學校的工作。”

“伯父,沒事我就先走了。”我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因為很明顯我和他的想法相悖。

“走吧,”他隨手拿起一份文件看著,頭也不抬地招呼道,要換平時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他會放下文件笑著罵道:“滾吧臭小子!”或者一瞪眼,“急啥?咱爺兒倆好好嘮一會兒。”然後就不厭其煩地重複他的成長史,他的從軍史甚至他的戀愛史,完了還不忘神神秘秘交代一句:“注意保密,別跟我閨女說啊。”

我輕輕帶上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