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 劣跡斑斑(3 / 3)

“才怪呢,你動作都那麼熟練,我才不相信你是第一次呢。”

“還說我,你不也一樣,舌頭比我還靈活。”接下來又是一陣咂吧咂吧的聲音。間或還有些哼哼唧唧的呻吟,再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女的在壓著嗓子喊:“討厭,把我衣服都弄成這樣了。”

“是你讓我摸的嘛。”

“……幫我把這扣上啊。”

“我說你咋不買從前邊扣的啊,多方便。”

……

我下意識地往左邊瞅瞅,發現吳莎麗正盯著我看,那眼神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潭,讓人感覺多看一秒都會溺死在裏麵。我趕緊狼狽地收回了目光,手足無措地坐在那裏。

“嘿,你的臉紅了哦。”她一如既往地挑釁著我。

“喂!”一股無名業火冒出來,我狠狠地蹦出一句,“你花錢是來看電影的還是來看臉的啊!”

“好好好,看電影看電影,”她在那笑起來。至於怎麼笑,我想用“輕薄”這倆字應該最合適不過了,因為聽到這笑聲讓我立馬想起當年的揚州城裏拿著粉絹吆喝著:“大爺,上來玩呀”的女子。看著她笑我感覺很不自在,於是把臉扭過去看銀幕。令人尷尬的是上麵男女主角正在酣暢淋漓地做著活塞運動。女的在下麵表情扭曲,看不出是快樂還是痛苦,男的在上麵在上麵很威猛地動著,頻率由慢到快,最後在富有爆發力的一聲“啊——”中頹然倒下。老實說這場麵我已在錄象廳和同學家裏觀摩多次,但每次都會麵紅耳赤心跳加速,何況今天還有個能讓人一下子聯想到揚州的女子,真是有些扛不住。

人在亢奮的時候便會感到口渴,這在生物課上非條件反射那一章中我們學過,至於口渴了想找水喝那便屬於條件反射了。於是我作出了相應的條件反射。由於光線暗淡我的反射發生了偏差,準確地說是我取水的手碰到了一條軟綿綿的裸露的大腿。我感覺一陣眩暈,觸電般地要收回手,可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抓住了。我想完了,我給她傳遞了錯誤的信息。此時此刻,我就像個第一次作案便人贓並獲的小毛賊,戰戰兢兢地等待著她的發落。當然,我還是忍不住徒勞地替自己申訴一番:“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她一雙手都捏住了我那隻罪惡的手,生怕它溜掉似的。真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便便也是便便了。“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突然冒出一句很天才的話來。

“嗬嗬——我才不管呢,你摸了我,就要負責任,”我正要申辯,又被她兩片性感的嘴唇蓋得嚴嚴實實。又是一陣眩暈,過了好半天我才喘過氣來,笑著罵道:“你真TM是個——”“蕩婦,對嗎?”吳莎麗笑吟吟地應道,看來一中人這麼罵她她不是不知道。“妖精。”畢竟妖精還是好聽點,就像“做愛”比“性交”要文明點一般。“好,我是妖精,今天就纏上你了。”她的嘴唇又湊了上來,這次我勇敢地迎了上去,兩個舌頭一番“胡攪蠻纏”之後,她開始引領著我那隻罪惡的手沿著她錯落有致的身材遊走。我不知道是我在戰栗還是她在戰栗,隻是感覺呼吸越來越粗重,體內似乎有一團火在升騰。

“跟我走吧,”她推開我,喘著氣說。“嗯!”我堅定地點著頭,像個義無返顧的教徒,跟她衝出了影院。接下來,在一個簡陋的小旅館裏,我們生澀而激動地模仿了電影裏的情節。最後,我在前所未有的快感和罪惡感中停歇下來。

吳莎麗把頭枕在我胸口上,輕撫著我的臉頰,一臉陶醉地問道:“你愛我嗎?”我打著哈欠:“好困,睡覺吧”,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過了一會兒,她又撲上來,扳過我肩膀淚水漣漣地看著我:“說,你愛我”,我不耐煩地閉上眼睛說:“別鬧,明天還有課呢”。然後繼續轉過背去“裝死”。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旁邊除了一個潮潮的枕頭啥都沒有。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吱呀作響的床上,凝視著頭上斑駁的天花板,不情願地回憶著昨晚的魯莽與荒唐。我自嘲道:“F,沒想到你的成年儀式竟是在這種地方,和這種女人。”

外麵響起了嘭嘭的打門聲,一個高亢的女聲吆喝著:“204,退房了退房了,不退就算兩天了”,我趕緊爬了起來。撩開被子的一刹那,我被什麼晃了一下眼。潔白的床單上,綻開著幾朵暗色的梅花。我屏住了呼吸,試圖確定那不是血跡,而隻是床單上的花紋罷了。然而我知道我錯了,那殷紅的印記告訴我,她一直被誤解著,她正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房間。

“見了吳莎麗嗎?!”“剛走”,老K呲牙咧嘴地笑道:“恭喜恭喜,你小子終於清淨了。”我揪住他衣領問道:“說清楚?”

“剛辦了退學手續啊,聽說是去日本,和她老子一起過去。”老K嘖嘖地感歎道:“這妞去那可謂蛟龍入海啊,小日本性產業多發達啊,指不定以後就是武藤蘭那樣的AV巨星呢”“滾——”我咆哮道……

“我離開這裏之前,感到最滿足的,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我最愛的人;感到最失望的,是終究沒有聽到他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短信收到後,我一遍又一遍地打她電話,可聽到的隻是清脆的忙音我想,大抵她已經在飛機上以上百米/秒的速度逃離這個讓她失望的地方吧。

我仰望著一中的上空問自己:萬米之外的高空,到底有沒有我的牽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