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 劣跡斑斑(2 / 3)

圍住她的是"東湖四星"的老幺和四個小羅嘍。我大致看了一下地形,前麵是條死胡同,後麵三米寬的巷子站了三個人。我想今天肯定是要見血了,這可是久違的盛宴。我擺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笑道:“別說我認識你啊老幺,五個爺們堵住個妞,也好意思出來混。”老幺甩甩額頭前麵姹紫嫣紅的幾撮毛,招呼道:“喲,F哥,別來無恙啊,聽說現在好好學習了是吧?”

“那是,哥們最近還評了'三好學生'呢。”

“那就滾一邊學習去,今天哥們性欲高漲,想玩玩這女人。”

“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現在她是我老F的女人。”我拉過吳莎麗摟在懷裏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話。這個傻女人,這節骨眼上還死死地箍著我,一臉幸福陶醉的樣子,我裝作吻她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一會兒我拖住他們,叫她快跑。“不,我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她學著韓劇裏的惡心情節仰起細長雪白的脖子在我嘴上啄了一下,我的臉立馬紅得像她的嘴唇,我暈,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這麼騷的女人,一個人用不是太浪費了嘛?F咱們輪著好吧,白天歸你,晚上歸我。”

“就你這尖耳猴腮的樣子,也配?”我繼續逞著口舌之快,一場惡戰開始了。

“操家夥,上!”五個人捏著鋼管呈扇形圍了過來,我隨手撿起根粗木條向他們撲去。棍子在周圍呼呼生風,我身上深深淺淺地挨了幾下,正眼紅的時候,我舉起木條朝老幺麵門劈去,手還在空中就聽見耳邊一陣風,接下來腦袋"嗡"地一下就暈了。

等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周圍都是素白素白的,頭上打著繃帶還套了個網兜,活像個碩大無朋的鴨梨。吳莎麗坐在我旁邊眼腫得像倆水蜜桃,我忍不住笑了,說:“還沒見過你這麼醜的樣子。”“去死!”她笑著捶了我一下,又“哇”地哭開了,我拍拍她的頭正要張嘴安慰她,卻被她用嘴堵住,我想慘了,這以後就沒有清白日子了。

老K跑過來看看我的傷勢,吼道:“操,不廢了那幫小王八我就是你孫子。”我說算了,這不是條道,是條死胡同。老K安慰道:“你好好養傷,別的不用管,除惡務盡,哥們正準備重整旗鼓,替天行道。不過,沒你股份了”。老K素以心狠著稱,第二天,就聽到了老幺等人折腿的噩耗。沒過多久,老K正式收拾舊山河,走上了一條黑不見底的道。

高二開學不久,我收到了一封蓋著三角郵戳,標著“中國人民解放軍96XXX部隊專用箋”的信。拆開一看,是一張老S的軍裝照和半頁紙。老S用他那雞爪子般的筆跡大致講述了他退學後進了部隊的過程和他那“閑得蛋疼”的部隊生活,然後就極力撮合我和吳莎麗,說她其實是個重感情的女人等。我想要是他知道還沒等他撮合我們就狼狽為奸走到了一起,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我滿心愧疚地把信交給吳莎麗,她瞄了一眼就笑著遞給我說:“我都快記不住他了”,這個男孩為了她打群架被開除,到了部隊還對她念念不忘,反複地提著她的好,但她竟然說快記不住他了。我衝她冷笑了一下說:“你男朋友這麼多,怎麼可能記得他”,說完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關了手機沒去上課天天和老K窩在宿舍“砸金花”。老K說,下去看看吧,那女的守宿舍下麵幾天了,看得出她是真對你好呢。我說,隨她吧,過幾天就會有別的男朋友的。

樓下一哥們遞上來一張電影票,背麵寫著:“最後一次約你”,我苦笑了一下,開始認真打點一番。

趕到影院的時候,電影剛剛開始,放的是韓國的*********《色即是空》,我紅著臉說:“啥意思啊,上麵可寫著‘十八歲以上成年人觀看’呢。”

“你見進來的幾個是成年人啊?”我環顧四周,果然淨是些發育尚不完全的少年兒童,還有一對對身高加起來不夠三米的情侶。相比之下,我們都顯得老了些。“可片頭明明標著……”我納悶地看著吳莎麗問道。

“切,沒這一句就吸引不了青少年。”她扭過頭來盯著我,用她那塗滿鮮亮指甲油的手指撫弄著我嘴上鬱鬱蔥蔥的胡須笑道:“嘿,小朋友,你是不是不敢看啊,不敢看就算了,姐姐帶你去動物園。”“滾!”我白了她一眼,悶頭悶腦地看起來。

對於大多數情侶而言,電影院其實就是狗肉攤上掛的羊頭,他們買票進來,不過是想找一個光線暗淡的地方做一些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或不方便做的事兒。所以戲終人散的時候,戀人們往往不知道剛剛電影裏放的是啥玩意兒,但對於對方的體形、尺寸、生理等特征卻了如指掌,同時言行舉止也一定比看電影前更加親密。譬如說:倘若進去的時候倆人關係僅限於肩並肩,則出來的時候很可能演變為手拉手;倘若進去的時候是亦步亦趨、形影不離,出來的時候大抵就到了如膠似漆、難解難分的地步了。

開映不久,我便聽到後邊傳來咂吧咂吧的聲音,開始我還以為誰在吃泡麵,過了一會兒有女生在低聲喊:“討厭,這是人家的初吻呢。”然後有男的說:“我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