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認為美國不可能贏得越南戰爭的勝利。美國將愈陷愈深而難以自拔。“也許這是美國極其錯誤的心理狀況使它看不到外國越是掠奪壓迫越南,越會促使越南各方聯合全體人民,在共同的愛國主義事業中反擊看得見的外國侵略者。”
斯諾指出最可悲的是美國人試圖壓製一個他們並不理解的行動。“我們不應該設想在我們的國家中看來是正確的、合理的和行得通的事,在其他國家也會一樣。”
斯諾在許多場合宣傳他關於越南戰爭的觀點。在一張聖誕節賀卡上,斯諾寫道:“祝願人們幸福和快樂,但人們會自慚,因為今年聖誕節約翰遜正以美國人名義轟炸可憐的越南人。”他嚴厲批判了約翰遜所說的戰爭是有節製的,斯諾認為所謂的有選擇目標的轟炸不可避免會展到飽和轟炸。不管美國領導人怎樣解釋,他們的目標將是人,因為“戰爭由人進行,不是由武器。組織越南**的是人。孩子變大人,婦女生育孩子。”
約翰遜對越南的轟炸加速了他在大選中的失敗。1968年11月,美國選舉尼克鬆為總統。尼克鬆上台後,中美關係出現鬆動。
如前所述,新中國成立後幾十年,美國一直采取敵視中國的政策。在國際事務中,美國推行霸權主義。但是,隨著侵略越南、柬埔寨、老撾戰爭的失敗,美國霸權地位迅速衰落。1969年,尼克鬆上台後,不得不接受嚴酷的現實,公開承認美國不再是“世界頭號國家”,世界上形成所謂“五大力量中心”:美國、蘇聯、西歐共同市場、日本和中國,標榜要推行“均勢外交”。
尼克鬆需要重新考慮美國的對外關係,中美關係是其中之一。上台伊始,尼克鬆就指示基辛格博士“探索同中國人和解的可能性”。因為他的確覺得戴高樂總統說的話非常有理。戴高樂對他說:“你現在承認中國,總比將來中國強大後被迫這樣做來得好。”
7月,觀看完“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壯觀的降落之後,尼克鬆開始了他的環球旅行訪問。在巴基斯坦,他和總統葉海亞·汗舉行了秘密的會談。他說:“我還是認為,要是像中國這樣一個大國繼續處於孤立狀態,亞洲就不能前進,我想結束這種狀況。”
葉海亞·汗被尼克鬆的話弄得大吃一驚。中美關係的確太敏感了。但他沉重地想了想說:“中美兩國積怨太深了!依我看,不是一兩次會談就能解決的。當然,我是中美兩國共同的好友,當盡力而為。”
聽著葉海亞·汗的話,尼克鬆似乎有點兒激動。他堅決地向葉海亞表示:“美國決不會參加孤立中國的任何安排。你可以把我的想法在最高一級轉達給中國人。”
告別了葉海亞·汗,尼克鬆來到布加勒斯特,他受到有生以來最隆重的歡迎。
在羅馬尼亞,尼克鬆與齊奧塞斯庫進行了三個小時的秘密會談。他真誠地告訴齊奧塞斯庫:“我想在我的任期中,改善美國同中國的關係,能否請您從中斡旋,向中國人傳遞我的意願?”
齊奧塞斯庫打量了尼克鬆一眼。
尼克鬆覺得好像齊奧塞斯庫信不過他,接著說:“美國反對蘇聯提出的亞洲安全體係,在亞洲建立反對中國的小集團是錯誤的。資源豐富、人口眾多的中國被錯誤地孤立起來,會變為一種爆炸性的力量。”
其實,尼克鬆要改變中美關係的意願早在他的就職演說中就含糊地提了出來。他說:“讓一切國家都知道,在本政府當政時期,我們的通話線路是敞開的。我們尋求一個開放的世界——對思想開放,對貨物和人員交流開放——一個民族,不管其人口多少,都不能生活在憤怒的孤立狀態中。”
尼克鬆是個喜歡冒險的人。入主白宮以後,他曾經反複思考過:一個有建樹的領袖人物應該具備的最重要特征是什麼?是美德嗎?美德不是使偉大領袖高於其他人的因素。有人品德很佳,但是不那麼成功。智力的異彩也不是確定領導人物的特色。偉大領導當然必須聰明過人,具有透徹的分析能力和深刻的思想,但是領導不需像教授一樣依照自己的價值觀來看待世界,創立學說。尼克鬆經曆過六次危機,遇到過一敗塗地的窘境,他終於從失敗的深淵攀上了權力的頂峰。他的經曆告訴他,偉大的領導最需要深謀遠慮,要果斷,要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要敢於冒險,鋌而走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