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七報春的燕子1(1 / 1)

時過境遷。***

當斯諾無限眷戀地告別中國,回到大洋彼岸後,中國人民通過艱苦卓絕的奮鬥,穿越了黑暗的曆史隧道,踏上了光明的前程。

隔岸靜觀著新中國的巨變,斯諾的內心躁動不安,離別中國時,宋慶齡女士的贈時時縈回在他的腦際:

“你回來吧。你屬於中國。”

他確實屬於中國。他的生命,他的事業,他的愛的希冀的一部分已永遠地融進中國的土地中。斯諾曾無限深地寫道:“褐色的群山,碧玉似的梯田,晨霧掩映的島上廟宇留在一起,同她的一些曾經信任過我、愛護過我的兒女留在一起,同她雖然破產但仍樂觀的彬彬有禮的農民留在一起,因為他們曾經給我吃,給我住;同她的臉色黝黑、衣衫襤褸、眼睛明亮的兒童留在一起,同我所認識的同輩和好友,尤其是,沒有軍餉的、饑餓的、農民出身的步兵留在一起,……我同他們一起打了敗仗,一路踉蹌地退過一個大陸,同他們一起痛哭,但仍同他們一起堅持信念,我因此感到自豪。”

是的,自從一踏上蘇區的土地,斯諾便將自己融到中國人民的事業中去了,他對那片古老的土地,對那塊土地上的世代耕耘者們的感太深太厚了,他的脈搏與他們的脈搏始終在一起跳動,他不是旁觀者,也不能使自己成為旁觀者,而一旦曆史的強力迫使他成為中國人民的事業的旁觀者時,斯諾就忍不住內心的煩躁和焦慮。

不知有多少次,他夢遊那神往的國度,也不知有多少次,斯諾在痛苦地問自己:

難道再也無緣去看看那邊的土地,重新在曾跋涉過的路上走走?難道再也不能去看看心愛著的普普通通的中國士兵、農民?難道……

斯諾不願失望,也一直沒有失望過,他努力著,他相信曆史是人創造的,也隻能通過人的努力來改變。他堅信中美關係終有一天要解凍,因為那是曆史的必然,是兩國人民的共同心願。

他苦苦地等待著這一天的來臨。

曆史是公正的。

1960年6月28日下午3時許,當一架由中國人駕駛的蘇製渦輪噴氣客機在北京機場緩緩降落時,斯諾終於如願了。他那時的心激動極了,他的夫人洛伊斯·惠勒·斯諾在《我熱愛中國》裏曾這樣描述那激動人心的曆史一瞬:“他高興得像回到了他出生的堪薩斯城。”

兩個月後,斯諾被安排了一次有特殊意義的旅行——同周恩來總理一道乘專列去密雲水庫。

火車駛出北京市後,周總理微笑著走進客室。

此時的斯諾,正透過列車的窗子欣賞京郊的美景,思緒萬千。

“斯諾先生,歡迎您。”周總理親切的問候拉住了他那脫韁的思維野馬,斯諾意外地轉過身來。眼前這位腳上穿著拖鞋,身著長褲和白色運動上衣的人物,不就是自己當年在陝西見到的第一位**領導人嗎?!

頓時,斯諾棕色的眼睛透露出了興奮的光。

“真是太巧了。記得23年前我穿過封鎖線去找紅軍,遇見的第一個**領導人就是您。您當時用英語跟我講話,我很吃驚。這次來到新中國,您又是我第一個見到的**領導人。”斯諾流露出自肺腑的激動。

“我還記得我替您草擬了92天旅程,還找了一匹馬讓您騎去保安找**。這次可就沒那麼周到了,得請老朋友多多包涵羅。”周恩來攤開雙手笑了笑。接著又說:“不過,那次您是作為記者來的。這次就不同了嘛,我們把您看成是作家和曆史學家,而不是記者。”

“那有何區別呢?一個優秀的史學家就必定是優秀的記者,無論您從修昔底德或司馬遷開始,況也是一樣。”

“盡管如此,您的旅行不能成為一般美國記者的先例。我們把您看成作家及曆史學家而非記者。”

一位古希臘哲人曾說過,人是政治的動物。同樣,國與國之間的交往無不帶上政治色彩。美國記者來中國訪問,本來很正常,但放在一定的曆史背景和現實條件下,就不尋常了。本來“台灣這個海島之屬於中國,猶如夏威夷之屬於美國一樣清楚。”但美國政府卻對此置之不理。因此,直到白宮承認那事實之前,美國記者將不被歡迎到中國來,即使是中國人民的忠實朋友斯諾,也沒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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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