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狼人”複仇的故事(1 / 3)

說起它的身世,是挺奇怪的———它喜歡到城市來,不愛呆在郊外,它不傷害羊群,卻專門弄死狗,而且總是單槍匹馬地單獨幹。有些人管它叫“狼人”。談到它的曆史,雖然說的全是些當地人熟悉的事,可是城裏的許多居民,的確還不大清楚。大街上的海因剝製商店的老板,就是在大灰狼被最後送進屠宰場,而它的屍體又被搬到剝製商店來加工處理的時候,才頭一次聽到它的故事。接著,大灰狼又被送到芝加哥世界博覽會上去展覽,終於在1896年,在那場把慕爾維語文學校燒成灰燼的大火中。一起被燒毀了。

小狼和吉姆的友誼一天天深厚起來

提琴師保羅是個漂亮的、從來不務正業的混血兒。他不喜歡工作,但是愛好打獵。1880年6月裏,有一天,他在基爾道南附近布滿森林的紅河沿岸上,帶著槍蕩來蕩去。他看見岸邊的一個地洞裏,跑出來一隻大灰狼,就懷著碰碰運氣的念頭,隨便開了一槍。說來也真巧,那隻狼被他打死了。他叫他的狗跑去搜尋了一下,確實弄清那兒沒有別的大狼以後,才爬進地洞去,居然又發現了八隻小狼。這真叫他又驚又喜,前後一共九隻,每隻值十元。一共值多少?這筆錢的確很可觀了。他使勁地舞動棍子,加上那隻黃狗的幫忙,把那些小狼一下子全打死了。隻剩下一隻活的。當地有這麼一種迷信,說是把一窩動物殺得一隻不留,是會給自己帶來厄運的。因此,保羅就帶著一隻大死狼、七隻小死狼,還有一隻最後沒被打死的小狼進城去了。

死狼換來的那些錢,全掉進了酒吧間老板的腰包裏。接著,那隻活著的小狼,也落到了他的手裏。這隻小狼是被拴在一根鏈條上成長起來的。可是它的胸脯和嘴巴,卻長得非常壯實和凶狠,全城的獵狗,就沒一隻比得上它。主人把它拴在院子裏,讓顧客們觀賞玩樂。常常叫它跟狗咬來咬去逗著玩兒。有好幾次,小家夥被狗狠狠地咬傷了,差點兒送掉了性命,但它還是恢複過來了。而且,隨著時間一月月地過去,能跟它對陣的狗也越來越少了。它當時過的日子,真是要說多苦就有多苦。在它的全部生活中,隻有一點點溫暖的光芒,那就是它和吉姆———酒吧間老板的兒子的友誼一天天地深厚起來了。

吉姆是個頑皮的小搗蛋鬼,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他跟小狼接近,是因為它弄死了一條曾經咬過他的狗。而且從那時起,他一直在喂小狼東西吃,同時還非常寵愛它。小狼呢,為了報答他的這種友誼,就讓他隨便地和自己鬧著玩兒,除了他以外,別人是誰也不敢碰它的。

吉姆的爸爸不是個模範的父親。他常常縱容他的兒子。可是有時候,又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大發脾氣,把孩子痛打一頓。後來那個孩子很快就摸到了規律,他父親打他,並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事,而是因為他惹火了父親。所以,隻要在父親火氣未消的時候躲開一些,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有一天,他在被父親追趕的時候,竄進了狼窩。他的那位狼朋友,被他冒冒失失地弄醒以後,轉身跑到窩門口,露著兩排白白的獠牙,好像是在直截了當地對孩子的爸爸說:“看你敢碰他。”

要是霍岡能把這隻狼當場擊斃了的話,那他一定這麼幹了,可是開槍對兒子也有同樣的危險,所以他就放過了他們。在半小時以後,他也覺得這件事非常可笑了。從這次以後,小吉姆一遇到什麼危險,就總是朝狼窩裏鑽。有時候,別人看見他溜到那隻野獸後麵,總覺得這孩子耍的是玩命的把戲。

霍岡雇了一個名叫東林的中國人來當“酒保”。這個“酒保”是個老好人,因此保羅總喜歡欺負他、嚇唬他。有一天,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保羅看見霍岡不在家,店裏隻有“酒保”一個人在照料,於是就跑來向他賒酒喝。東林照老規矩辦事,沒有答應他。並且對他解釋說:“老是不給錢,這可不好呀。”可是,他的話不但沒有解決問題,反倒使保羅搖搖晃晃地跑到櫃台後麵,想對他進行侮辱。要不是吉姆這時候正好拿著一根長棍子呆在旁邊,這個“酒保”就要大吃苦頭了。吉姆敏捷地用長棍把保羅絆了一下,弄得他“撲”地摔了一跤。保羅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發誓非要吉姆的命不可。但是,說時遲那時快,小家夥已經溜到後門口,一轉眼又跑到狼窩裏躲起來了。

保羅看見小家夥找到了保護者,就拿起長棍,站在對方夠不著的地方,狠狠地打起狼來。這一下,把那隻拴在鐵鏈上的灰狼惹火了。但是,它雖然咬住長棍,躲過了許多沉重的打擊,可還是吃了不少苦頭。這時候,保羅發現吉姆一麵嘴裏罵著,一麵用發抖的手指,瞎摸亂弄地解著鐵鏈,並且已經快要把它解開了。真的,要不是那隻狼狠命往前撲,把鐵鏈繃得緊緊的,吉姆早就把它解開了。

保羅一想到要在院子裏受這隻被他激怒了的灰狼的攻擊時,就嚇得失去了勇氣,渾身直打哆嗦。

他聽見吉姆在柔聲柔氣地對狼說———“忍一會兒,朋友,稍微朝後來一點兒,你馬上就要抓住他了。對,就像這樣,你真是隻好狼。”———夠啦,用不著再往下聽啦。保羅拔腿逃了出來,還隨手關上了所有的門。

就這樣,吉姆和那隻狼的友誼變得更加深厚了。後來,那隻狼越長越壯,並且發展成為一種支配行動的主要力量。

在當時,也就是在1881年冬天,基亞培爾的狼群越來越多,給羊群帶來了很大的危害,弄得當地的牧人怨聲載道,大傷腦筋。他們安置過毒藥和捕狼機,結果都沒有用。後來,在威尼佩格俱樂部裏,來了一位高貴的德國人。他公開地說,他帶來的那幾條狗,可以輕而易舉地消除這兒的狼患,大家對他的話挺感興趣。由於牧人們都很喜歡打獵,因此,建立一隊狼狗來協助他們進行工作的建議,就有了很大的引誘力。

德國人馬上從他的狗裏挑出兩隻,作為樣品給大家看。這是兩隻出色的丹麥種大狗,一隻是白的,另一隻是藍色帶黑斑的。它那僅有的一隻白眼睛,更使它顯出了一副窮凶極惡的相貌。這兩隻大家夥,每隻都將近兩百磅重,身上的肌肉,長得像老虎一樣結實。德國人說,光用這兩條狗來對付一隻特號的大狼,就富富有餘了,大家馬上就相信了他的話。接著,德國人又把狼狗追狼的方法,作了介紹:“你什麼事都不用管,隻要把狼腳印指給它們看看就成了。即使那是一天以前的腳印,它們也能順著去追趕敵人。敵人是甩不掉它們的。不管那隻狼怎麼打迂回,怎麼躲藏,它們都會很快地把它找出來。接著,它們就朝那隻狼逼上去。隻要狼轉身逃跑,這隻藍狗就會咬住它的屁股,像這樣把它一摔,”說到這裏,德國人猛一下往天上扔了一塊麵包,“接著,在它還沒落地之前,這隻白狗就咬住它的腦袋,藍狗咬住它的尾巴,然後像這樣把它扯成兩片。”

這些話說得挺中聽,可是不管怎樣,每個人都想把它證實一下。有幾個市民提出說,在亞西尼波因附近,正好出現了一隻灰狼,於是,他們就馬上組織了一次追捕。他們在那兒白白地搜尋了三天,正想收場作罷的時候,有人建議說,霍岡的酒吧間裏有隻狼拴在那兒,他們可以出錢把它弄來。雖然那隻狼不過一歲多,但用來測驗這兩條狗的本領,也還是可以的。

霍岡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以後,馬上就把狼的身價抬高了,另外還說,他感到良心上的譴責。可是,當他看到價錢合適的時候,他的這種感情又全消失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小吉姆打發到他的祖母那兒去,不讓他在這兒礙事,接著就把那隻狼趕進木箱,釘了起來。他們把箱子裝上了一輛大車,帶到波爾台基大道旁的曠野上去了。

那兩條狗一聞到狼味兒,就急著要去廝打,連勒都勒不住。可是幾個壯實的漢子拉住了它們的皮帶。大車又拖了一英裏路以後,人們才費勁地把那隻狼倒了出來。開始的時候,它顯得有點害怕和懊喪。它想躲起來不讓人看見,而且一點沒有咬人的意思。後來,它看到人們放了它,並且朝它噓哩噓哩狂喊猛叫的時候,就悄悄地放開腳步,朝南邊地勢不平的地方跑去。這時候,那兩條狗也被放了出來,它們凶狠地狂吠著,連躥帶蹦地上前追趕小狼去了。人們在一邊大聲喝彩著,騎著馬跟在它們後頭。最初的時候,看起來那隻狼顯然是沒救了。兩條狗跑得比它快得多,那條白狗跑起來和狼狗一樣快。

德國人望見它飛快地穿過草原,眼看跟狼的距離越來越近,心裏興奮得不得了。好多人都打賭說狗會勝利,敢說狼贏的卻一個也沒有,隻有人肯在兩隻狗中間賭輸贏。因為,盡管小狼已經加快了腳步,可是不到一英裏路,那條白狗已經緊跟在它的屁股後頭,眼看就要追上它了。

德國人大聲喊了起來:“這會兒注意瞧吧,那隻狼就要給摔上天啦。”

一刹那間,狗和狼咬在一起了。接著它們都朝後退了退,誰也沒有被摔上天去。可是那條白狗卻翻滾倒地,肩膀上出現了一道深得怕人的傷口———即使沒被咬死,也沒法參加戰鬥了。十秒鍾以後,那條藍狗張著大嘴上來了。這一個回合進行得跟上次一樣迅速,幾乎也是同樣的神妙。狼跟狗好像隻是互相碰了碰。那條藍狗就被摔到一邊,它的腦袋唰地擺動了一下,有一陣子幾乎都看不見了。身上的斑點模糊了起來,看到的隻是一個直淌血的側麵。它在人們的慫恿下,又作了一次進攻,然而得到的隻是另一道傷口,於是它接受教訓,跑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