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來我倒是必死無疑,剛好還給你創造了完美的作案環境。在沒有任何目擊者的地方,處決唯一的知情者,繼而讓自己的身份重新成謎。”天照趕緊加快思考節奏讓自己的大腦緊張起來,眼前的人不能再是一起作戰的熟悉的朋友,而是打算至自己與死地的敵人。他很容易感情用事,是時候借助這次契機讓自己成長了。
可自己該如何戰鬥?用那剛學會不久的吹風機般的理麼?第一次成功釋放之後,第二次也能如願成功麼?緊張的情緒讓大腦重複做了許多無用的思考,可他依舊拉著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一動不動,像是融入了一旁的白楊樹隊列中去。自己的慌張可不能讓對手看出來。
“那麼——熱身開始。”黑管從右褲袋裏摸出一根火柴,迅速擦過左手上的黑色頭巾,“既然你不攻過來的話,那就由我這邊先動手吧。”火柴的尖端燃起橘色的火焰,膨脹著向下吞噬火柴,最後化為一掌大小的火球,落入黑管的手心。
火麼?感覺不像是殺傷力很強的東西,天照悄悄鬆了口氣。他本以為元素係的理都是那種憑空製造萬鈞雷霆與萬丈巨樹的元素魔法,沒想到還有這種正常規模的,就像是正常的男生打架,其中一方隨便撿了顆石頭當武器。
黑管將右手的火球沿著地麵擲出,宛如一個保齡球投手。燃著烈焰的保齡球在地麵磨下深深灼痕的同時,體積也逐漸減小,最終在遠處消失。僅一秒鍾不到的時間,黑管前方的地麵多了一塊二十餘米長的等腰三角形焦炭。至於天照,別的不快就是反應快,他往一旁跳開了。
這就結束了?不,這還隻是開始。黑管擲出火球後就蹲下身子在地麵比劃,等天照察覺的時候他已經做好短跑姿勢,打算一口氣近身。他雙腿肌肉力量爆發,兩人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迅速消失。
黑管起跑那一瞬間,身影與曾經的回憶重疊。天照想起那時,他往天空丟出了實心球模樣的壓力炸彈,為了躲避龍王鯨的追殺而轉身撒腿跑,那時的黑管正如此刻,也是向著他跑來的。不對!自己在想什麼呢?這家夥已經不是同伴了!近身後的黑管舉起那纏繞著黑布的拳頭,那黑布上淡淡的火光正在燃起。
他下意識地往後躲閃,兩人的動作像是被放慢。天照明白,這是自己反應速度過快導致,身體跟不上大腦的速度,大腦多餘的思考空間便拿來規劃行動方案。就像是為了彌補計算機CPU與內存的速度差,而在兩者之間加入高速緩衝存儲器cache。雖說有了多餘思考空間,不過他的大腦似乎並不靠譜,沒在想重要的事情,卻在這裏給自己的情況加以解釋。甚至還舉了個例子。快別想了!這可不是你獨有的特別能力!想必對方也是同樣的情況,而且已經先於自己規劃完了下一步行動。
可天照的思考漸漸偏離此刻的事情,拳頭從他腦袋一側轟過,黑布化為灰燼,在他腦後形成爆炸,如果自己沒躲過去,恐怕腦袋就給炸沒了吧?可他仍然沒在思考當前的事情,拳風從他一旁略過,身後爆炸的灰燼落在頭發上,他卻是出了一身冷汗。
“這都是早就計劃好的麼?”他輕輕地說。回憶仍然縈繞在他腦海裏,違和的感覺在回憶與現實重疊,那被龍王鯨追著跑的男孩,拚命撒腿跑的男孩,向他跑過來。可為什麼呢?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明明說過不想陪龍王鯨一起在重力炸彈的壓力之下等著帝國的人來處理,可為什麼呢?那時他的奔跑速度,還不及現在的一半。
黑管一拳落空,曲臂一折,手肘狠狠地擊中天照左臉。天照看上去像是沒反應過來,又像是發了個呆,全力的一擊將他擊倒在地,在地上滾了兩圈半。
黑管俯下身子,從褲袋裏摸出一個鋼鐵製成的特殊火柴盒,沒有商標,沒有品牌,他緩緩地抽出一根,合上,打開,再合上。“果然,你連給我熱身的資格都不夠。就這兩下子還浪費了我4個理具。”
天照臉部挨了一擊,畢竟是和大腦一起住在頭部的部位,恐怕這一拳給他打出了腦震蕩,徹底無法反抗。黑管蹲在他旁邊,繼續把玩著那個火柴盒子。“你這幾天廢寢忘食地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我還真以為變得有多強了,結果到頭來還是廢物一個。喂,你還聽得見我說話吧?間諜對情報是很敏感的,我知道你近來的所有信息,可我的信息你絲毫無從得知,好不容易開了個掛知道我是間諜了,也不知道順藤摸瓜多問些情報。”
黑管雖然想著後事,可嘴巴也沒閑著,奚落戰敗者,讓其死前擁抱著大量的挫敗感是他的惡趣味,通過語言打擊對手的人心,也算是磨煉自身無序之理的一個方法。頂級的間諜可以從組織裏隨便挑出一個人殺死,然後取代他完美地融入這個組織裏,靠的就是無序之理。完全麻痹組織中所有人對他的知覺,需要組織中所有人的經曆閱曆、心理情況與人際關係。他現在還做不到這麼多,可也沒差很多,這還得多虧他對每一個死者進行心理拷打而日積月累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