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巨劍即將穿過中間那顆醜陋腦袋時,它似乎是察覺到了逼近的危險,突然扭轉脖頸,天霜寒氣隻在上麵劃過一條刮痕。
它借助這閃避動作逃過一劫,又順勢仰頭撞向空中的夜王,而此刻夜王還停留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點,也無法做出姿勢防禦或是閃避。
“終於發動攻擊了?”夜王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奇,“可惜晚了,你該早點反抗的。”天霜寒氣比那顆腦袋更快地到達夜王身邊,夜王雙手握住劍柄,以下墜的姿態硬生生地撞在三首玄武的頭顱上,立刻,整條腦袋凍結。
它的確沒有智商。在中間的腦袋發起突襲時,其他兩個腦袋也沒閑著。本是一同抬頭刺向夜王的,卻撞在了中間那冰柱上,冰柱碎裂開來,兩個沒有血氣的頭顱皮開肉綻。
而站在那上麵的夜王,也拔出巨劍躍到它島嶼般的身軀上。三條脖子與身軀的連接處…該叫肩膀還是後腦勺?無所謂了,夜王沒有糾結下去,在那隨手劃了一刀,將巨劍插進缺口,大量的寒氣從內部滲入。三首玄武剩下兩個腦袋很快就耷拉下來,田徑場大小的身軀轟然倒地,再也無法活動。
夜王的雙手已經凍得通紅,像是在雪天的雪堆中浸泡了一個下午。但他忍住不去喊痛,怕破壞氣氛。
“結束了。結果還是用了不喜歡的方式去戰鬥。”夜王收起天霜寒氣,沿著脖子走到腦袋上,“大腦啊,說白了就是一種寄生蟲。躲在腦殼中,操縱著巨大的肉體機器而已。我倒要看看,藏在裏麵的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他認真地解刨大腦,場麵惡心不宜描述,連紅蓮閣裏麵用望遠鏡提心吊膽觀戰的群眾們也嘔吐著回到兩米高的圍牆裏麵。看來晝夜稱他為怪物,不是沒有道理的。反正是安全了,人們都鬧哄哄地散去各忙各的。也不乏有幾個好奇的人想前去看看巨獸的腦部構造,這其中就包括喬何。
“想看你就去唄。”東郭擺擺手,“反正我是覺得有點惡心,先回去敲代碼了。”他把手裏的望遠鏡還給喬何,回頭就走。
喬何看著手裏的望遠鏡,心裏納悶:這是從誰手上借來的來著?倒也罷了,他隨手交給一個正要回去的路人,然後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
巨大的屍骸倒在地上,無人來收。那一路散布過來的碎塊,已經在太陽的炙烤下變得幹幹癟癟,體積大幅縮水。夜王皺著眉,從那腦袋內部揪出一條黑色的東西,像是史萊姆一樣軟軟的,長長的,一直連接到脖子根。雖說這黑色物質軟,卻無法通過外力改變它的形態。它與大腦牽粘的非常緊密,無法幹淨地取出。
喬何給它的評價是“就像一隻掐住了大腦的黑色爪子。每一根手指都深深地嵌進了肉裏。”他從醜陋的腦袋上滑下來,撣撣屁股,“如果要仔細研究這個東西,隻需要把整顆頭顱搬回去就行了,身軀部分看來隻是普通屍體,你看遠處那些已經癟下來了,這個體積摻雜了很多水分,並不是實實在在的。但是這個寄生的黑色物質——我勸你最好不要直接用手觸碰,它的寄生能力在我已知範圍內是最強的,至少比那些細菌病毒寄生蟲還要危險數十倍。”
夜王聽見,立刻放開雙手,驚訝地看見那樹枝般的黑爪子蠕動著爬回腦袋裏去。“如果是這樣,那你也走遠點,它好像還活著,感覺要搬運的話挺危險。”夜王看著黑色的軟物質伸出觸手,重新抓住幹癟下來的大腦缺口,感覺挺惡心的,“而且,萬一它故技重施,纏住我們就不好辦了。”
“靠,別說那麼恐怖的話。”喬何皺著臉走遠了幾步,“本來我想趁它還活著,搬回去養起來的,你這一說,我倒寧可先弄死它。”
“你還想活著研究?不要命了你。”夜王席地而坐,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個屍體。“不然,我先問一下晝夜吧。”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手指上下滑動聯係人名單。
正如晝夜所說,帝國的捉人與抄家兩方任務皆以失敗告終,可在帝國最高機構裏麵打著哈欠處理文件的易福爾絲毫不在意這些。因為事情發展仍未脫離他的掌控。他招招手,立刻就有西裝革履的待命人員上前。
“好了,傳令下去,紅蓮閣率先對我們做出刺探與偷襲行為,我們不得不做出反擊。讓各媒體抹黑他們,煽動人們對紅蓮閣的敵意,這樣我們稍微用點兵力端掉他們就沒人說閑話了。”他翻開另一份文件,裏麵大大小小的事他都隨心情處理,反正文件傳達下去後也會逐漸變成人們想要的樣子。他在上麵有意無意地畫了兩筆,接著說,“這是殺雞儆猴,我們的統治無人能撼動。”
“是麼?”可就在這樣的最高中樞之中,突然出現了其他不屬於這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