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是麼?”

這聲音不屬於在場的任何人,易福爾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看見房間內其他人也警惕地四處張望,一下子明白過來。真的有人在挑釁他們。

“是誰?快出來!”有人大喊,“這裏可不是你裝神弄鬼的地方!”

天花板突然裂開,有什麼倒吊在上麵,像是蝙蝠一樣:“無知可不是你與我對話的資格。”他翻轉下來,無聲落地。那一身黃色風衣與周圍黑壓壓的正裝形成鮮明對比,更奇特的,是那略有改動的黃色滑稽麵具。“如果來的是另一個人,是那個一身黑的家夥,你就沒命了。所以說話還請客氣點。”

藏在麵具背後的燳對這群家夥絲毫沒有好感,濃鬱的怨恨埋藏在他的心底,但他心裏也同樣清楚,為了自己的計劃,隻能按部就班,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早在心中默念千百次。

“還請你們不要張口,仔細聽我說。”他用平靜的語氣陳述,“我隻是看不慣你們高高在上的語氣,於是特來提醒你們,並不是一切都掌握在你們手中,比如我。”每次說到這裏,他都會在心裏咒罵自己,這也太不低調了!

“至於我的身份,則是掌握這個世界的神。無論你們怎麼看待我,這永遠是真實。”這也太蠢了吧!他在心裏嘮叨,還好帶著麵具,哪怕嫌丟人也沒關係,此刻他隻想趕快演完這場戲。

“你太猖狂了!”剛剛那位發言人終於按捺不下去,神情憤怒得像是有人踐踏了他的正義,“你知道這裏是哪兒嗎!”

可一轉眼的時間,誰都沒來得及看清,燳已經捏住了他的腦袋,硬生生將其摁跪在地上:“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似乎還秉持著弱肉強食那一套來向我示威,可惜的是,你找錯了人。”他隨手一推,那叫囂者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不用擔心各位,隻是無序之理罷了,暫時讓煩人的蒼蠅停下那嗡來嗡去的惡心翅膀,諸位應該沒意見吧?”燳慢步走向易福爾,周圍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害怕他會對總統做出什麼事情,可他隻是把桌邊的資料推到中間,自己一屁股坐在桌邊。中間那疊資料擋住了總統的臉,臉色有多難看,他們心裏都有不同的底。

“我想說什麼來著?”燳撓撓頭,“算了,想不起來。你們好像挺不歡迎我的樣子,那我走了行吧。”他離開了那張才坐了幾秒的桌子,走到總理背後,腳步停在那巨大的玻璃麵前。他到底是來幹啥的?眾人對他的一係列行為非常疑惑不解,可又不敢發聲,隻是靜靜地等他離開。

“從這裏望出去的風景倒還挺好,隻是對恐高的人而言有些惡心。”他一拳打碎了整麵玻璃牆,碎裂的玻璃停留在空中,沒有一片下落,就這樣不可思議地懸浮在空中,毫無理由,不合邏輯,就像他的出現、他的所作所為所言一樣毫無邏輯。

“可不要活的太安逸了,先生們。神永遠會盯著你們。”他縱身躍下,六十六樓的高度絲毫沒給他帶來畏懼,就這樣簡單地從眾人麵前消失。

在他跳樓離去後,那些碎裂在空中的玻璃移動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重新拚接成一整片,原先的碎裂處毫無痕跡,就像是倒放的視頻一樣,完全恢複如初。按理說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失聲尖叫,可這房間裏的人隻是驚訝而已。他們早已見過千奇百怪的能力,而其中無法解釋的那些現象,多數都是無序之理造成的幻覺罷了。一旦把這些無法解釋的現象當做是幻覺,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足為奇。

易福爾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將麵前的文件重新推回桌角。“還以為我要被幹掉了,這算是什麼?威脅?恐嚇?我甚至都不明白他是來幹什麼的。”

下麵的人連連應聲附和,可他們心裏都有模糊的奇怪感覺,如果神明存在,是否也如剛剛離去的人一樣,低調囂張,絲毫不把人當回事兒呢。就像無聊的人蹲下來玩弄螞蟻,對螞蟻而言,那就是突然降臨的神明。

他們意識到自己就是螞蟻。那是他們還無法掌握的理,無法製造的理具,無法理解的技術。可易福爾會怎麼想呢?

燳從他身邊走了一遭,可他卻感覺像是從天災中活了下來,明明對方毫無釋放殺意,那巨大的壓力僅僅來源於自己的恐懼。這令他十分不舒服。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對方擁有扼殺他們的力量,雖然現在沒動手,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僥幸活了下來的他,一定不想再遭遇第二次。大家安靜地看著總統,一言不發。

易福爾越想越煩悶,像是遭人玩弄,自稱為神的人也隻不過是個凡人,憑什麼能用三言兩語攪得他心慌意亂?他甩手將桌角的文件推倒,白色的紙張淩亂地散落在地上——很明顯它們是無辜的,易福爾隻是拿他們泄憤。如果世界上有神存在,那他剛才突然決定,一定要殺死這種存在。這並不是做不到的,以帝國的科技技術,發展到那種程度隻是遲早的事。剛才那個裝神弄鬼的神顯然隻是肉體凡胎,他隻需要把消息整理給帝國的最強頭腦言文謹,很快便能解開神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