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界很小(3 / 3)

自那之後,他的黑都是染發劑偽造的,直至最近這次暈倒變回原樣。這一切他從未告訴任何人。

他的命是撿來的。隻是像猝死一樣再平常不過的事,隻是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剛好活了下來。

這才是真相。

“嗯……你是沈祇靜的哥哥沈降陽,對吧?”銀發的女神向他確認,他瘋狂點頭。

燳卻突然驚訝起來:“我說你這一生怎麼跌宕起伏的,原來你妹妹是沈祇靜啊!”

嗯?這又是什麼新的展開?天照不解:“她……又咋了?”

“雖然在地球她好像隻是小有成就的海外留學生,但在初終,她可是舉世聞名的大名人,名氣媲美國家領導。”燳耐心地給他解釋,“所以你這番奇妙冒險,完全是走後門進來的。”

走後門啊……的確,隻是身為普通人的自己剛好有一個在異世界聲名遠揚的表妹,她闖蕩的故事比自己的這番經曆更有趣吧?自己隻是有幸受邀來當觀眾的關係戶。

沈祇靜委托夜王將天照接過來,卻是帝國派的人率先擄到天照。此外,帝國還委托燳來幹涉夜王。但是燳放棄了自己的工作,或許是因為他身邊這位女生,與沈祇靜有過交情。

沈祇靜為什麼突然打算接天照過來?帝國又是為什麼要與她搶人?或許現在還不需要思考得太過深入,但這些問題已經被天照記在心裏,打算見到麵時,親自問本人。

不過尷尬的是,他還不知道這位神醫該如何稱呼,當時自己隻是道了個謝就被送回家了,和她一句都沒聊上。

燳也意識到自己的病人隻是與自己身邊人有過一麵之緣,但卻連個名字都還不知道,於是轉頭對她說。

“對他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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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嘈雜的酒吧,紅衣服,綠褲頭,一身顯眼又滑稽的裝束。他要了一杯伏特加,服務員見他這身行頭,將內心湧動的笑意融到職業微笑中。

“給,您的酒。”

他淺淺地嚐了一口,將剩下的酒倒入手心。周圍全是刺耳的歡聲笑語,對他指指點點,不知道是輸了什麼大冒險還是什麼羞恥的挑戰。但是別人都到公共場合表演了,觀眾當然也不能不好意思去嘲笑他們。

但他心如止水。不論是裝束,還是別的什麼舉動,他隻是想做,就做了。

世界本來就已經很瘋狂了,也不缺那麼幾個神經病。

他站到了吧台上,在服務員的驚恐與客人們的期待下,雙手合十,像是在禱告。

“今天,這間酒吧隻能有兩個人活下來。”他跳下吧台,走到人群中去。

客人們的笑聲更瘋狂了,還有人拿起酒瓶子使勁掄自己的頭,希望自己可以停一停這無止境的笑容。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局勢逆轉了。當觀眾們控製不住自己無限放大的情感之後,終於,第一個死者出現了。

這個瘋子用自己的腦袋磕碎了厚厚的啤酒瓶,在死前還差點用這個利器砍下他朋友的手臂;一個人翻進吧台摟住女服務器就是猛親,另一個翻進來的則一瓶瓶地給自己灌酒,高純度的烈酒燒灼著他的咽喉。這時候,開始有人相繼笑死,被酒嗆死,還有人也開始做些莫名其妙的表演。整個酒吧開始演繹瘋狂殘暴的喜劇,人人都化作小醜,用自己的血給自己化妝。

而始作俑者不知何時換上了不知哪位顧客的衣裝,點燃一支香煙,推門離去。

“真是一場精神盛宴。”後麵有人一瘸一拐地跟出來,那是帝國委派過來的觀察員,此刻也被酒吧的狂亂所傷,額頭與手腕還在往外滲著鮮紅的血,要不是詠月在臨走前隨手拍了拍他的肩,他也會陷入那瘋狂的地獄。

“更進一步了。現在他們的死已經有了過程,這預示著我的理更為強大與完善,他們受我掌控的程度更深。”剛走出兩步詠月才發現外麵的天正在下雨,看來自己也過於投入,都不曾注意到外麵的天氣變化。

無序之理·即死。他憑借這個無敵的能力,贏得了帝國S級危險程度的評價。而最近卻好像有個對理一竅不通的廢物,靠奇怪的運氣與關係網,也爬到了與他一樣的高度。

那就讓他痛苦去吧。讓他知道冒牌貨與正版那懸殊的差距,也順便看看那個腐朽了的老窩。

“即死先生……您又這麼肆無忌憚地殺人的話,我們會很為難的。”

即死先生?我沒有名字的麼?詠月心裏想。不過這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不用為難,真正有實力的都不會把帝國的委托當回事兒,你就回去告訴上層,說我重操舊業了,不想再與他們當表麵朋友。”

“恕我直言……如果你那麼打算的話,帝國會立刻與你為敵,我也會重新把你當做S級危險人物,對你進行討伐的。”觀察員收起了畢恭畢敬的神情,一旦即死單方麵撕毀和平協議,他埋藏了十幾分鍾的理可以立刻發動,讓即死的詠月立即死亡。

“我說,你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另一個被允許活下來的人,就覺得不會再中我第二次暗示了?”詠月背對著觀察員,笑意越發駭人。天上灑落的雨水很可能觀察員用來當保險的理,詠月已經踩入陷阱之中,隻需獵人的一個動作,陷阱就可以徹底取走他的性命。但哪怕是這樣的處境,他也泰然自若地吐著煙圈,“我告訴你啊,你躲掉的隻是酒吧那個理而已。你是不是以為我留你一命是特地放你回去報告情況的?其實吧,你死在這裏,他們也一樣會知道情況。”

天空的雲散去,露出原本陰沉的天氣。那是天上的理失去支撐而瓦解。調查員聽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就死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情況,就像是突然睡著了一樣,暴斃在酒吧門口。

“小看S級可是不好的,畢竟經驗差距太大了。”他手中的煙落地,被地麵所積的雨水熄滅。留他一命也是為了訓練自己,隻有在死亡邊緣來回徘徊,他們才能保持作為劍刃的鋒利,在別人眼裏變得越來越危險。

而這樣危險的他,與一個人畜無害的家夥是一樣的等級?他本來打算慢慢折磨天照,但轉念一想,雖然水分很大,但好歹也是個偽S級,就給足麵子,直接讓他當場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