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個重物落地聲響起,接著就是掙紮爬動聲響了幾次。隨即,槍聲停了。
張斌不知道二人的結果如何,卻被這高手之間的狙擊對決震撼得熱血沸騰,他提著盒子炮,死死地盯著崗田所在之位,等待著其落下的那一刻。這不,一聽對方落地後掙紮了幾下,張斌實在難以壓製內心的沸騰,一下子跳起來,彎腰向對方衝去。
“趴下!”
張斌的響動立即引起了彭明傑的注意,見張斌跳起來向對方衝去,彭明傑毫不遲疑地大吼一聲,同時飛快用槍搜索對方,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
崗田一聽見彭明傑的大吼,心頭一喜。此時,正背向大地,腦袋微微抬起的他,右手上正握著一把手槍,對準敵人的方向。隻要對方衝過來檢查,他絕對有把握在對方現身的那一瞬間,一槍幹掉對方。這一把,崗田在賭博。
可惜,崗田不知道張斌對兄弟的信任程度如此之深,也小瞧了獵人的身手。
剛衝了幾步的張斌,一聽見彭明傑憤怒之吼,沒有任何遲疑地向前一撲,隨即,槍口指著前方,匍匐著快速向後退去。
聽著那窸窸窣窣之聲傳來,崗田暗叫一聲可惜,隻能插回手槍,提起狙擊步槍,用空著的右手,清掃著身前的枯枝枯葉,悄無聲息地向自己背包處爬去。拿到背包後,他又同樣如此動作快速離開。
彭明傑一直緊張萬分,漆黑中什麼也看不見,可一個高手,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很多時候並不靠眼睛。直聽到張斌悄悄地來到他身邊臥倒後,彭明傑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回到肚子裏。
還不知崗田已經離開的彭明傑,又緊張地盯著四周,槍口紋絲不動,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對方出手。
又等了一會兒,彭明傑猛地想起什麼。他收起槍,向後退了點,讓自己處於絕對安全之地後,他對著對麵喊道:“崗田板次郎,你還在嗎?”
無人應答。
彭明傑眉頭一皺,輕手輕腳地爬到幾米外,又對著對麵喊道:“崗田板次郎,大家都是男人,是個男人就回個話,你還想打嗎?”
一切如舊。
彭明傑看了一旁正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的張斌,冷冷地說了個字:“撤!”
幹了一下午,然後又熬了一天一夜,居然是這種結果,對此,張斌一直耿耿於懷。退到一處大樹下,二人稍稍休息,張斌忍不住問道:“阿傑,我們幹了老半天,等了這麼久,就這麼算了?”
別看剛才的槍戰隻是短短的幾分鍾,可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消耗得特別大,稍有不慎,就永遠躺在那兒了。
彭明傑喝了幾口水,大口大口地喘氣。一聽張斌的問話,他冷酷一笑,“不算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要回去打?”
“當然!”張斌立即點頭道,“準備了這麼久,結果卻什麼也沒得到,我不甘心。要不,我們再把他引出來?”
“沒用的。”彭明傑看了滿臉不甘的張斌一眼,淡淡道,“他已經熟悉那兒了,現在,就算我們再把他引回去,我們也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說著,他緊盯著張斌的眼睛,鄭重道:“阿斌,記住我的話,戰鬥中,誰掌握了主動權,誰就掌握著勝利。”
隨即,他把槍放在身邊,見張斌顯然在回味這話,便笑道:“阿斌,狙擊手就這樣,長期的準備,為的就是在開那一槍時能更有把握。再說,這世界上哪有萬無一失的事。我們作為狙擊手,並不是每一次長期準備後,都能獲得收獲。像先前那樣的事,我就遇到過好幾回。以前有一次,我奉命去狙殺一個鬼子將軍,為此,我提前準備了好幾天,可就在快要扣動扳機時,那鬼子將軍卻突然躲到裝甲車裏去了。你說,要按你說的不甘心,我是不是更不甘心,可我又能如何?”
“好了,這事你慢慢想。天就要亮了,我先睡一會兒,補充點體力和精力。”說著,他卻突然看著張斌,笑道,“你猜,正繞到我們後方的崗田,此時在幹什麼?”不等張斌回答,他自己先給出了猜測,“他肯定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等著我們經過……不過,他也可能在睡覺。”
不錯,崗田確實在睡覺。他也是人,經過一天兩夜的煎熬,他也累得要死。身為老手的他,當然知道精力和體力在這樣的激烈戰鬥中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很警覺地在睡覺。但讓彭明傑沒有想到的是,從槍戰中主動撤退下來後,崗田就已經繞道撲到他們後方。精明的崗田,繞了一個大圈後,此時就堵在他們的後方,槍口衝著二人離開必經的方向。而彭明傑還自以為經過剛才的一陣奔跑,已經超出了崗田設堵的範圍,所以,他睡得很香甜。
彭明傑是被鳥兒歡快的鳴唱聲喚醒的。彭明傑醒來後,喝了點水,然後,就在張斌身邊,當著張斌的麵,側身撒尿。對於這點,張斌自歎不如。
“好了,走吧!”精神飽滿的彭明傑,居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嚇得鳥兒紛紛飛起。
對於這種主動暴露自己方位的事,張斌很是不解,“阿傑,你怎麼……”
“嘿,我就是要讓崗田知道我的位置,不然這茫茫大山裏,他到哪兒去找我。”
說完,彭明傑笑著提槍,從半山腰慢慢向山下走去。
而在彭明傑撒尿的時候,崗田也睜開了眼睛。此時的他,雙眼充滿了血絲,臉色微顯疲憊,顯然,他也沒有睡足。不過,當正在喝水的他看到對麵半山腰上突然飛起的群鳥時,他的雙眸中精光一閃,精神大振。
還不知崗田就在下麵的二人,大搖大擺地向下麵走去,一點也不介意暴露自己。因為他們依舊以為,崗田在後麵。
林子中,雖然看不見對方具體位置,可群鳥的飛起,卻猶如白紙上的黑點,一點一點地標注著二人的方位和路線。崗田的激動與興奮也隨之漸漸提升。
“阿斌,雖說我們軍人應該馬革裹屍,哪死哪埋……我們死後,家人卻應該得到應有的撫恤金,我記得你們那邊好像很少吧,我們這邊可豐厚了,難道你就沒為自己的親人想想?等幹掉崗田後,跟我走吧,至少萬一戰死,親人還能得到一筆撫恤金……”一路而下,反正閑聊,彭明傑又不死心地勸說起來。不過,從他話裏,張斌還是聽出了他的自信,所以,張斌很開心地與他閑聊著。
“嗯!很少。不過,我聽老周說起過,我們打鬼子,為的是我們的親人和同胞,完全是自願,如果都這麼前怕狼後怕虎去考慮,還有誰願意打鬼子,還不如拿著槍去當土匪來的錢多。”說著,看了一眼前麵的彭明傑,張斌低頭想了一下,有些傷感道,“而且,我好像也沒什麼親人了。”
彭明傑頓時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張斌,然後才繼續走路。不過,他很快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頭也不回地遞給張斌,“拿著!算我送你的一份禮物。說不定你哪天混不下去了,它也算一條後路。”
“什麼?”
“你看不懂嗎?”
“我最近這些天,忙這忙那的,哪有時間學認字啊?你就說吧。”
“好吧,這是一份……反正,隻要你在上麵那個空白處填上你的名字,你就是國軍的尉級軍官了。”
“這……”張斌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正猶豫時,彭明傑卻不快道:“這什麼這?這就算我這當兄弟的為你將來留的路,別推辭,不然就是不認我這兄弟。”
一聽彭明傑這麼說,張斌立即收起那張紙。但他也不是笨蛋,想了一會兒,他試探著問道:“如果我把這紙弄掉了,別人撿到後寫上他的名字,那他是不是也就成了國軍軍官呢?”
“嗯!所以,你要把這委任狀收好,千萬不能弄丟了,也別讓人知道。我是為你好,懂嗎?”
“好。謝謝!”
“兄弟間還說什麼謝字。走!我們到山溝對麵去埋伏。這次,一定要幹掉他。”
“好!”
兩人一路小聲談笑,很快就要到達山下的小山溝。而這條不到十五米寬的小山溝,對於狙擊手而言,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設伏的理想場地。
因為沒想過此時的崗田會先一步藏到對岸,所以,兩人依舊輕鬆談笑著。
在茫茫林子裏堵對方,與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崗田也沒想到,自己的特意之堵,居然還真就堵對了。所以,他的槍口一直緊隨著鳥兒一陣陣飛起的路線而動。當看到對手漸漸接近後,崗田的興奮可想而知。
小道雖然有人走,但在它兩邊的茂密灌木和大樹遮蓋下,對麵的崗田根本看不見二人的身影。但從小道上下來後,要穿過小山溝,必然要從小道與山溝接口處那兩棵直徑約一米五左右的大樹間經過,然後才能順著並不明顯的小道下到山溝裏。而崗田的位置就在山溝對麵十米左右的那棵直徑近一米的參天大樹右邊,視線良好,並無阻礙視線之物。小道並不寬,兩棵大樹間的距離約一米五,崗田與那兩棵樹的角度大約在三十五度。也就是說,彭明傑和張斌如果直接走出來,隻要他們一露麵,逃生的幾率與中大獎的幾率一樣。
“阿傑,我這心裏怎麼老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啊?”
前段時間被打擊得極度不自信的彭明傑,經過這兩場戰鬥後,自信心又回來了,而且,更勝從前,甚至自信得有點不理智了。聽到張斌這麼說,彭明傑自信地笑著看了周圍一眼,“有什麼感覺,我怎麼沒有,你別亂猜了。我們還是快到山溝那邊去設伏,不然,等崗田追上來看見可不好了。”
見彭明傑如此自信滿滿地說,張斌想了想,還是相信了彭明傑,隨他向前走去。
張斌是獵人,獵人的感覺不比狙擊手差。這不,就在兩人離小道口那兩棵大樹不到十米的距離時,張斌心頭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突然,張斌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了,他急忙拉住彭明傑的手,道:“阿傑,不對頭,很不對頭,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看著彭明傑停下轉身看來,張斌直接說道:“我有種被狼盯住的心慌感覺,而且,越往前走,那種心慌的感覺越強烈。”
“你是說……”
見張斌迫不及待地點頭,彭明傑陰沉著臉,快速躲到身邊一棵樹下,用望遠鏡向四周仔細搜索一遍,結果,什麼也沒有。他再仔細聽了聽周圍,一切正常,而自己的危險感應也沒有任何異常。對此,等待了幾分鍾後,彭明傑站起來笑道:“阿斌,你以前肯定沒和人這麼近地打過槍戰吧?”
見張斌點頭,他自信地輕輕一笑,拍著張斌的肩膀道:“這就對了,第一次經曆這種生死搏殺,心裏肯定會無比緊張,也會亂想……好了,別多想了,我們還是快過去。”
與其說張斌實在太相信彭明傑的技術和經驗,還不如說經過這麼久的接觸,他對狙擊手有種盲目的崇拜感和信任感,根本就沒有想過彭明傑是否有大失水準的一天,所以,見彭明傑第二次肯定周圍沒有敵人後,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如彭明傑所說的那樣,太過激動,太過緊張,而有些疑神疑鬼了。
見彭明傑大步而走,張斌摸了摸腦袋,苦笑一下,跟上。
崗田一直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十字架一直瞄準兩棵大樹的中間。三十五度的角度,正好可以從側麵一槍爆頭。
生死攸關的等待就是一種煎熬。隨著目標越來越近,時間被這強烈的緊張感壓抑得幾乎停頓。突然,一隻腳跨出,一個身影剛露了一點。已經盡力壓抑自身殺氣的崗田,實在忍不住了,殺氣瞬間衝天而起。槍口瞬間瞄準那身影的前端一點,隻要對方稍稍再向前移動一寸,崗田就有把握,一槍爆頭。
漫長的狙擊對決也就在這一寸之間的距離,以他的勝利告終。
一寸之距,如同光陰一樣寶貴。
雖然彭明傑剛才否定了自己的危險感覺,可那種被狼盯住的危險感應卻在張斌心頭越來越強烈。大為不安的張斌,不得不把手再次伸向已經跨出一步的彭明傑。哪知,彭明傑的身體猛地一停頓,瞬間跳了回來。就在這一瞬間,溝對麵的槍聲響了。
在這最驚心動魄的關鍵時刻,見彭明傑居然跳了回去,而不是縮著回去,崗田立即就知道對方發覺了什麼。到嘴的鴨子飛了,而且,接下來還得進行那隻有老天爺才知道的生死之戰,崗田的憤怒也就可想而知。在這關口,崗田實在無法壓製內心那股由激動瞬間轉換為憤怒與失望的情緒,本能地彎曲了一下放在扳機處的食指,補救似的扣動扳機,希望子彈頭能穿透樹皮,剛好能打中對方腦袋。
可惜……
“嘣!”
其實,彭明傑並沒有表麵上所顯露出來的那麼輕鬆。雖然他異常的自信,但他也知道張斌身為獵人的厲害,對於張斌接二連三的提醒,他還是有所警覺。快走到兩棵大樹間時,他的步伐便放慢了一點,本能地試探著向外走一步,可就這一步,腳跟都還沒沾地,對方突然暴露的殺氣,卻讓他心頭那種危險感應大增,長期的戰火生涯所練就的經驗,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快速跳了回來。
就在跳回來的當口,一發子彈刺破樹皮,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雖說成為一名狙擊手後,看淡了生死,但看淡和親身體驗一把可不同。驚駭無比的彭明傑,從鬼門關前轉悠了一回,一轉身,幾乎是軟倒靠在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額頭上的汗水嘩啦啦地流。見張斌把手伸過來,他也沒多想,急忙揮開,“別……別……別碰我。”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躲在他身邊的張斌,一見彭明傑沒事後,居然笑嘻嘻地問道。
彭明傑摸了一下額頭,還好,隻是被子彈飛過時的氣體擦到,額頭上有點熾熱之痛而已。
彭明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點點頭,心有餘悸道:“嗯!算你厲害。還好你接連提醒我,讓我有了些警惕。這地方是絕佳的狙擊地點,幸好我試探性地踏了一步又縮了回來,要不然,還真就吃花生米了。”
“現在怎麼辦?”
彭明傑坐了一小會兒,慢慢站起來。他也不多話,直接從身上掏出塊巴掌大小的鏡子,用手指夾著,一點一點往外送。
“嘣!”
一聲槍響,鏡子應聲而碎。
彭明傑立即縮回手,揉著手指道:“他在那邊,開槍時剛好看清楚。你別動,我想想辦法。”
等了一小會,見彭明傑蹲在地上苦思,張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阿傑,要不,咱們先撤吧?”
“撤?不行!既然好不容易碰上了,不殺個魚死網破是不行的。”說著,見張斌眉頭一皺,有些不放心地注視自己,彭明傑冷笑一聲,“阿斌,你放心,雖然不知道崗田如何繞過來堵在這兒的,但我原先不是說過了嗎?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他既然能在那邊伏擊我們,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打過去。你看看周圍環境,大家都有可以依托的掩護。嘿嘿!大家彼此彼此,公平得很。”
張斌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就非要在這裏拚個你死我亡,而不是與先前一樣了?難道不可以先退後,再打對方的伏擊?
此時,兩人所藏的這棵直徑約一米五的大樹,從崗田方位看去,右邊是小道,左邊則是一大片高低不齊的荊棘林,短時間內無法仔細辨別,有利於對方隱藏與反擊。而崗田這邊,周圍除了那棵大樹外就沒什麼好的掩體,但他所處的位置十分優越,危險時,隻要往後一退,躲到那棵大樹後麵就能從容離開,高度加角度,更利於隱藏與射擊。
彭明傑的反應和機警讓崗田大怒,而彭明傑在經曆一次死亡後回味過來,就更怒了。於是,雙方都沒想過退出,都決定把這裏當成與對方一決高下的決鬥場。
與步兵之間那種熱火朝天的血戰場麵截然相反,狙擊手之間的近戰對決,顯得陰冷而殘酷,一切都在靜悄悄地進行,勝負往往就是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這不,雖然雙方已經弄清楚對方的具體位置,可崗田瞄,彭明傑躲,主動權暫時掌握在崗田手裏,他根本就沒必要移動。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卻沒見絲毫火藥味,反而多了些蕭瑟的寧靜。
主動權往往決定勝負!彭明傑必須拿到主動權,所以,這次是他先出手。
“阿斌,你相信我不?”
見張斌堅定地點頭,彭明傑指著張斌胸前掛著的、已經用野草包裹偽裝好的望遠鏡道:“崗田就躲在對麵那棵一米左右大的樹下,你用它去看看他是否還躲在那兒?”
“就這麼看?要看多久?”
“你蠢啊,你難道不會看一眼後就縮回來。”說著,見張斌向地上趴下,彭明傑立即製止道,“別趴下,把你的背包放下,躬著身子摸過去一點兒就成。他的高度應該能看到你趴下後的腳,要是開槍打到你的腳,也是件麻煩事。”
張斌立即依言而行,很快就摸了回來,“他還在那兒,不過,他好像發現我了,剛才,我看見他槍口動了一下。”
彭明傑點點頭,沒有出聲。老半天後,他才道:“阿斌,你怕死不?”
見張斌依舊搖頭,彭明傑眼神一冷,“那你怕受傷不?”
張斌依舊搖頭。
“那好,現在關鍵就看你的了。”說著,他盯著張斌的眼睛,仔細而小聲道,“我有個想法,我倆換個身位,你從右邊突然開槍,你不要把身體冒在外麵,但你的手很可能被崗田打中。以你的槍法,雖然沒瞄準,但大致範圍不會錯,崗田必然躲避,那時,我突然從左邊向他開槍,就算沒打死他,也能把這主動權搶過來。你覺得如何?”
“就按你說的辦。”
“那好,把你包裏的那麵鏡子給我。你準備好,我數一二三,你立即開槍。”
“一!”
“二!”
“三!”
一聽到“三”字,正咬牙等待的張斌,毫不猶豫地伸出盒子炮,對著印象中崗田所處的位置開槍。
“啪!啪!啪……”
原本想一口氣把一梭子子彈打完,可沒想到,剛打了六七發,就被彭明傑強行拉回。
原來,崗田已識破了彭明傑的計謀,剛才故意沒開槍打張斌,就是為了等著下一刻。這不,在張斌開槍前,他已經悄悄地移動到大樹的另一邊。而張斌的槍法很好,居然十有八九都打在崗田原先所在位置周圍。不過,崗田一直沒動,他知道,彭明傑必然會出現。
而彭明傑的經驗也不比崗田差,就在張斌開槍時,他卻沒有如自己所說的那樣立即從另一邊開槍,反而又夾著鏡子向外看去。結果,鏡子自然沒了,他也知道了崗田現在的位置。
“這狗日的崗田,果真是個好對手。”
“別說這些沒用的。”張斌帶著一絲火氣,不悅道,“現在怎麼辦?撤還是不撤?”
“撤?為什麼要撤?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