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狙擊手……崗田板次郎(2 / 3)

“對了,我遲來了幾天,沒耽誤你的事吧?”

“沒有,沒有。”龜田笑嗬嗬地請崗田入內,“我特意準備了你最喜愛的清酒來給你接風洗塵。”

“太好了,我很久沒喝到家鄉的美酒,實在是太想念了。龜田君,實在太感激您的真誠相待,讓您費心了。”

“咱們可是多年摯友,你遠道而來的幫助我,我盡些朋友之心是應該的。請!”

兩人的談話,讓身後一直緊跟著的恒元大為震驚。要知道,在司令部,龜田大佐閣下一向就不怎麼聽從命令,用龜田的話說:戰場上瞬息萬變,豈能是遠在萬裏之外大本營能精確掌握的,所以,還得靠我們這些戰鬥在第一線的指揮者審時度勢。但龜田家族勢力很大,在日本本土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所以,大本營對此也不可能痛下殺手,往往無視了之。可恒元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叫崗田板次郎的家夥,居然比龜田更不靠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拿剛才的事來說,別的佐官敢這樣做嗎?恐怕早就被龜田拉出去槍斃十次了。當然,這也從側麵說明崗田家族的勢力恐怕不比龜田家小,兩人真是臭味相投。這樣不按常規“出牌”的敵人,才更讓人害怕。

恒元一想到半個月前他私自搜集到的關於崗田板次郎的情報內容,心頭既羨慕又無奈:有些人,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崗田板次郎,二十七歲。八歲參加少年童子軍培訓,其軍事才能,特別是在槍法上的天賦開始展露鋒芒。十二歲進入少年陸軍學院,在其家族傾力培養下,十五歲進入陸軍學院學習,成為那一屆年紀最小的軍官,十七歲被選送德國陸軍學院深造,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更令人欽佩的是,與他同去的幾人,畢業後都奉令回國,而崗田的叛逆一麵開始爆發,他居然違抗命令,以雇傭兵的身份為法西斯效力,多次秘密執行任務。因其作戰英勇,或者說冷酷無情載譽歸國,非但沒有受到批評,反而被大肆宣揚,成為一顆軍界之星。隨後,崗田參加了上海凇瀘會戰,其狙擊技術大出風頭,多次立下赫赫之功。不過,在參加南京大會戰後,他卻一反常態的堅決拒絕執行屠殺任務,這並不是他同情中國人,而是因為他和龜田一樣,認為武力無法征服中國,這種血腥屠殺,隻會激起更多的中國人拿起武器反抗,從而使日本士兵付出更多更大的代價,於是,他又開始成為日本軍界頭疼的家夥了。違抗命令是家常便飯,更甚者,他親手槍斃了一名中佐,因為那家夥對他不屠殺中國人而進行了語言上的侮辱,結果,崗田當著眾多將軍麵,當場拔槍將其擊殺。但誰也無法忽視他在狙擊上的天賦,所以,對於這種又恨又愛,背後又有強大靠山的家夥,整個日本軍界都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和龜田大佐一文一武,真可謂臭味相投,又都極度自負,自然成為摯友。不過,相對於龜田陰險的性格,如同瘋子般的崗田更讓人敬畏……他可是一句話不對勁,就連戰友都殺的血腥劊子手。不知是受戰爭的影響,還是成長時留下了心理陰影,這家夥有雙重性格,沒事時像個孩子般天真無邪,興致一起老愛戲弄別人,可戰鬥起來對誰都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兩人相處時,龜田在氣勢上要稍弱幾分。對於一個隨時會拔槍的瘋子,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當然,二人這種屢次抗命的本性,注定了他倆現在的軍銜總是不能與他們的功績相稱,否則,以二人的背景和實力,現在怎麼也能混個將軍當當了。

經過半個來月的休養,體質很好的張斌已經好利索了,可脾氣倔強的他實在擔心鬼子搜山時會對小惠的墳不利,這不,傷都沒好利索,就在遊擊隊的幫助下,把小惠的墳遷到山後,也不敢立碑,一眼看去,與平常的土丘沒什麼兩樣。坐在小惠墳前,張斌一邊摸著腳邊的小黑,一邊對著墳頭喃喃自語:“小惠,這些天驚動了你,讓你不能安心睡覺,你不生氣吧?你放心,我腳上的傷好利索了,真的好了,不信,你看……你也知道,我們打獵的沒啥本事,可找些草藥治傷還是過得去的……你放寬心,等我打完了鬼子,第一件事就是給你立碑……這個你得聽我的,我們成親時,你說我們窮,不要浪費,所以沒請幾個人,但你放心,等打完鬼子,我一定給你風光大葬,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嗯,雖然沒幾個老朋友了,但我認識了很多新朋友,肯定比我們成親那天要熱鬧……”

說到這兒,張斌看了一眼墳頭,哀傷道:“上次,也就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鬼子布好了口袋等我鑽……你放心,我今後一定小心,你不用擔心……我是你男人,給你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要沒把害你的鬼子殺完,我就沒臉見你……好了,好了,小惠,你就別再嘮叨了,我自己會小心的,你放心,我的命一定比鬼子長。”

“小惠,還有個事你幫我拿拿主意。”張斌拔了根野草放在嘴裏嚼著,仿佛那苦澀的味道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一樣:“遊擊隊那邊老想拉我入夥,我也想入夥,可你也知道我喜歡自由自在,受不了那管束,再說,我也放心不下你,一想到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兒,我心裏就不是個滋味……所以,你幫我出出主意,看是不是入夥?”

“遊擊隊的領導老周,就是我受傷時來看望我,我把他帶到你麵前讓你見見的那個老周。他對我說,“鬼子本來打不過我們,之所以能占了咱們半個國家,是因為咱們不團結,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結果,讓鬼子各個擊破……”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就好像這次,要不是他們一把火燒了鬼子的倉庫,讓鬼子著急,估計,我就再也無法替你報仇了……你不說話就表示同意了……難道你不同意?嗯!這是大事,你肯定要考慮很久。好吧,我們晚上夢裏再好好商量商量。”

“阿斌!你果然在這裏。”就在這時,康小二提著個籃子從下麵跑了上來,隔著老遠就打招呼。

張斌慌忙轉身擦淚。康小二也裝作沒看見,直接走到小惠墳前,拿出籃子裏的祭品和錢紙,“嫂子,我這次來得急,沒帶什麼東西,你別介意,先用著,下次來,給你帶好的。”

張斌在一旁默默看著。康小二每次來都會給小惠燒點錢紙,對此,張斌雖然沒說什麼,可康小二的這份心,張斌還是記在心裏的。

大虎和小虎早就被新四軍的獨立團要去了,整個第三支隊,就康小二和張斌熟,所以,康小二現在成了兩邊的聯絡員,也知道張斌對小惠的看重。機靈過人的他,加上老周的特意囑咐,自然知道哪些事不能提。

燒完錢紙後,康小二拿出根煙點燃,美美吸了口後,看著坐在一旁的張斌,道:“阿斌,指導員和隊長叫我向你問好。”

張斌點點頭,依舊沒出聲。

“嫂子,他們也叫我向你問好。”

這次,張斌仔細看了一眼康小二,“謝謝兩位領導的關心,回去也代我和小惠向他們還有兄弟們問聲好。”

“對了,小二,你不是剛和劉大夫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上次張斌受傷後,周指導員就帶著康小二和第三支隊唯一的大夫小劉急忙趕來。當時,張斌的傷口因為沾了雨水,傷口有些感染,高燒不退,還是康小二冒著生命危險,求爺爺拜奶奶,總算弄來洋藥盤尼西林才保住性命。其間,老周也在張斌家裏照顧,直等張斌傷勢穩定後,他才因急事回去,特意囑咐康小二和小劉照顧好張斌,此恩張斌看在眼裏記在心頭。直到張斌傷好得差不多了,康小二和老劉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