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士貞在候機大廳裏奔跑著,四處尋找華祖瑩,突然他發現兩個男人正攔住華祖瑩,賈士貞猶豫了一下,再一看,其中一個正是省紀委的尤處長。不言而喻,賈士貞在這一刹那間,他猜著了八九分,尤處長多半是為舉報他嫖娼的人民來信而找華祖瑩的。當然,在這樣的場合下,他自然不能冒冒失失地衝上前去了。他隻好遠遠地躲在人群裏,看著華祖瑩和尤處長,隻見華祖瑩一會兒氣憤地揮著手;一會兒傷心地低下頭;一會無奈地抹著淚。
直到尤處長他們走了,華祖瑩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椅子上流著淚,他再也忍不住了。當賈士貞突然出現在華祖瑩麵前時,她驚呆了。華祖瑩又驚又喜,握著賈士貞的手說:“我就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才決定一個人悄悄地離開這座城市。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也許才是我們兩人最好結局。但是……”
賈士貞做了個手勢,沒讓華祖瑩再講下去。這時,大廳裏響起了高音喇叭聲,華祖瑩看看表,含著淚說:“賈處長,謝謝你來送我,我該走了!”賈士貞看看表,緊緊抓住華祖瑩的手說:“多保重,到了美國不比在國內,困難一定很多,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華祖瑩推開賈士貞的手,說:“我們之間沒有這個必要……”
賈士貞激動地說:“祖瑩,現在我越來越覺得這自然界有很多東西讓人捉摸不透,比如說你和我之間,注定了應該是這樣的緣分。在我的心目中你是一位偉大的、了不起的女性,我從心底裏敬重你,你的未來一定是難以估量的。”
華祖瑩深情地看著賈士貞,輕輕地歎了口氣,說:“賈處長,我並不認為出國留學就是天堂,每個出國留學的人都有很多無奈,很多傷心,很多痛苦,很多艱辛。誰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有人說,人從娘胎裏生下來第一聲都是哭的,為什麼?因為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受苦受難的。可我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賈士貞微微一笑,說:“怎麼這麼傷感啊?我相信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去了異國他鄉,一定會遇到許許多多無法想象的困難,但是,經過艱難困苦錘煉之後,一定會是光明的前程。”
華祖瑩避開賈士貞的目光,欲言又止,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不知從何說起。這不是平常的離別,她知道,這一走,何時才能相見?固然她和他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然而,這種離別卻讓她痛苦萬分。她的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露出幾分苦笑,“剛才省紀委的同誌找我了……”
賈士貞打斷她的話:“不要說那些不愉快的話了,我送你到出關口。”
“我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華祖瑩說,“他們說一定要對這件事負責,要把寫舉報信的人找出來,這是無中生有,是一種誣陷!”
她終於伸出手,賈士貞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賈士貞看著華祖瑩向入關口走去,她含著熱淚,難舍難分地慢慢地移動著腳步,不時地回過頭,突然她轉過頭,頭也不回地向著那長長的通道走去,賈士貞感覺到她在擦著眼淚,他久久地站在那裏,心默默地在為她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