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賈士貞的頭腦裏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那就是,他承不承認那個醉酒的青年就是他。如果他承認了,那麼就必須要說出那個漂亮的姑娘和小梁是誰。“嫖娼事件”既然是有人陷害他,那麼這個陷害他的人又是誰?隻要他說出了原委,紀委一定會找到當事人,弄清事情的真相的。
賈士貞思緒翻滾,波浪起伏。當然,他承認了那個醉了酒的青年就是他,組織上一定會澄清真相,還他一個清白。但是,華祖瑩怎麼辦,誰都會懷疑他和華祖瑩有什麼不正當關係的。然而,他和華祖瑩之間也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是人言可畏呀!再說那天晚上喝酒的就那麼幾個人,王學西已經被免去主任了,就算這事是他指使的,誰又能拿他怎麼著!還有仝處長,如今仝處長調走了,他也是一肚子怨氣。想到這裏,賈士貞再次權衡利弊,隻要他不承認那個醉酒的青年就是他,這事就無法深入下去了。這樣一來,誰又能說那封人民來信舉報的就是他呢!這樣就等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賈士貞不希望自己身上再發生任何事情,他感到從他被借調到省委組織部那天起,許多事情不斷發生,他畢竟不是演員,不是想出風頭的美女作家,他隻希望自己默默無聞地生活、平平靜靜地工作。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賈士貞看看尤處長,淡淡地一笑,說:“尤處長,首先感謝省紀委對這件事情的關心與重視,並對這樣的一封匿名信認真調查。從剛才尤處長的談話中,說明這件事與我沒有多少關係,我也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有什麼顧慮。”
尤處長笑了笑說:“賈士貞同誌,我們找你的目的,想知道那天晚上那個喝醉酒的青年到底是不是你?這事有點太蹊蹺了,舉報的時間、地點,寫得那麼詳細、那麼具體,包括許多細節和我們調查的情況基本吻合。”尤處長看看周善良,接著說,“假如那個喝醉酒的人不是被那個漂亮的姑娘和小梁背走,可以肯定,定會被公安人員抓了個正著,這封舉報信舉報的就成了事實。所以……”尤處長猶豫地停住了。
周善良看看尤處長,接過他的話題,說:“賈士貞同誌,這件事你也不必有任何顧慮,到目前為止,雖然舉報信指控的是你,但是從調查情況看,沒辦法證明這封舉報信舉報的是你,或者說與你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周善良沒有說下去,過了一會,“到底是誰把這樣一個喝醉了酒的人送到那個地方的,而把醉酒的人背出去的姑娘和小梁肯定與那個人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在時間上他們怎麼掌握得又那麼恰到好處?比如說那個把醉酒的人送到那間客房,那個女的把他脫光了衣服,就在這時,另外兩個人突然闖進屋,把人背走了,隨後公安人員就到了。假如說,前麵的人是一個有預謀的陷害,那麼後麵這個姑娘和小梁又是怎麼回事呢?所以,請你打消一切思想顧慮,假如那個喝醉酒的人是你的話,我保證,對你政治上絕不會有任何影響,而且也不會有別的人知道。”
賈士貞笑笑說:“周組長,我知道你和省紀委的好意,我再次向你重申,那個喝醉酒的人真的不是我。我平日不愛喝酒,我怎麼可能把自己喝成那樣子呢!”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談話也就無法再深入下去了,周善良看看尤處長,尤處長隻好結束了這次談話。
現在賈士貞覺得輕鬆多了,他知道,省紀委懷疑他就是那個喝醉酒的青年,然而隻要他不承認,他們自然沒有任何理由認定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