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 新喬辦公室。
新喬從斯坦的辦公室storm out後,正碰上迎麵而來的總裁布雷基先生。布雷基見新喬一臉怒容,又隔著玻璃看見坐在斯坦房中的斯坦和克裏斯,似乎意識到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皺起眉頭看了新喬一眼,眼中顯出了不悅。怒火萬丈的新喬並未理會布雷基,他飛步跑下樓梯,腳下的金屬樓梯發出一陣轟然的響聲。
“Ⅰ am quitting(我要辭職)!”他衝進出口部的辦公室,對著室內的幾位同事喊了一聲。拉渥、瑪麗、蔓苔斯、勞倫斯和另兩位同事被新喬的怒容和甩出來的這句聽似自行宣布世界末日來臨的話驚呆了。他們驚訝地看著新喬穿過公用地段後疾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我絕對不允許T公司的VP用bullshit來侮辱我!”新喬進屋後又向驚訝地看著他的同事們大聲說了一句。
說完後新喬開始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他用力拔下專用來播放“美加華語廣播電台”的自己的黑色收音機的插座,從抽屜裏和玻璃板下取出家人的照片,整理出一些中文書寫的文稿。然後他向一位女同事要來了一個塑料袋子(她還沒搞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將伴隨自己在這裏度過近兩年時光的僅有的“私有財產”一一放進口袋。
這時克裏斯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慌張還是驚訝。
“Jimmy!斯坦先生想知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克裏斯,你聽著,今天我要給你上一課!我要讓你看一看什麼叫真正的man(男子漢)!你去告訴斯坦,我要quit(辭)掉這家公司。除非他會因罵我bullshit而向我apologize(道歉)!”
“那好!”克裏斯轉身出去,從屋外叫來了兩個人,拉渥和瑪麗。
拉渥表情沉重,瑪麗那本沒有笑神經的臉此時更是鋼板一塊。
“我要你們倆做證人,Jimmy,今天你要從這個公司大門走出去,你再也沒有回來的權利!”克裏斯說。
“我告訴你克裏斯,今天我要是從此跨出去,你做夢也別想拉我回來!”新喬披上了外衣。
“那你還不趕快走!”克裏斯顯得很急切地說了一句便帶著拉渥和瑪麗走出房門。
新喬站起身來。他一手提著收音機,另一手提著兩個口袋走向自己的房門。他轉身環視了一下這個自己戰鬥了近兩年的十幾平方米的辦公室。他正要跨出自己的房門時,一個敦實的軀體擋住了去路,是拉渥。
拉渥用低沉的聲音對新喬說:“Jimmy!你先回到座位上去,去,你聽我的。”新喬放下手中的東西,遵從他的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坐好!”拉渥跟著走進來,順手拉上房門,然後在對麵的位子上坐下。
“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你能允許我在此時以朋友的身份與你談談嗎?”
“好。”新喬說。
“這些人都是jerk(渾蛋)!”他用手指了一下斯坦和克裏斯辦公室的方向,然後繼續用低沉、緩慢的語調說。
“你認為你一氣之下從這裏走出去會改變他們的本性嗎?”
“什麼?”新喬問。
“另外,你是個聰明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克裏斯為了推遲退休的時間,有意set you up(陷害)你,趕你出這個公司的嗎?他剛才通知門衛和人事部,要他們立即更改門鎖上的密碼,讓他們在你出公司時盤查你的手提袋,而且揚言要起草郵件或致電給所有亞洲地區代理商,說你是因行為不端而被開除出公司的。你的出走正合他的意圖,而且沒有人知道是非的真相。”
“最後,即使你真的要離開這家公司,不要忘了如果你自行quit(辭職),你從政府一分錢的失業金也拿不到。一定要讓他們fire(解雇)你,才能領到失業金。”
拉渥的一番話像是在新喬這台已經發燙的、轟鳴著立即要悍然出征的戰車上猛然澆上一盆冰水,使他驟然間清醒了許多。他的神經從激憤一下變為木然。這時他才開始有能力用雖然隻是半清醒的意識去思考他在二十分鍾前做出的決定的後果是什麼: